第4章 逛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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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念和兄長說完話，心裏稍安。

    想着端午將至，玩心也起了。除了看龍舟賽，她還想放紙鳶。

    正好她在家多日，許久不曾出門，便喚來春桃，讓僕從給葉青溪那邊遞了帖子，邀她明日去逛逛街市，買些時興的紙鳶。

    翌日，沈知念給母親請完安，道了下行程，就在母親的叮囑中出了門。

    待馬車到了南門大街，葉青溪已在門樓處等候。

    沈知念趕緊帶上帷帽下了車。

    「青溪姐，讓你久等了。」兩家大人在一個衙門共事，彼此相熟。葉青溪小時也在沈家私塾習書，與沈家兄妹一起長大，關係自是親近。

    「慢點，不急。」葉青溪只比沈知念大一歲，但溫婉嫻靜、蘭心蕙質，不似沈知念，在外人面前雖端了個淑女形象，但骨子裏還帶了點孩子心性。

    「青溪姐，我們今日除了買些紙鳶，你再陪我去下書齋吧，我想再買點新出的話本。」沈知念愛看些閒書，那話本里的故事曲折離奇，很是有趣，她有時候看入迷了還能熬個通宵。

    沈知念問完了，又想到不能只讓葉青溪陪自己，趕緊補道：「青溪姐你也看看有什麼要買的，我陪你一起。」

    葉青溪給沈知念扶了扶帶歪了的帷帽，溫柔道：「我近來不缺什麼物什。知道你近日許久沒出門，憋悶了。咱們今日就逛個盡興。」

    葉青溪待沈知念一向都很好，除了自己父親母親時常叮囑外，她本身也很喜歡這機靈的丫頭。

    兩人邊說邊邊往街道行去，帶來的丫鬟僕從則在後面跟着。

    南門大街有一家專門經營紙鳶的燕箏鋪，很有名氣。據說掌柜做紙鳶已有三十餘載，扎制技術高超，沈知念此行買紙鳶就是奔着這家店而去。

    待踏進燕箏鋪，沈知念掃了一圈掛起來的紙鳶，一眼相中了一款「雙燕蓮花」式樣的，便吩咐店小二取一隻包起來。

    那小二看了眼沈知念要的款式，臉上浮出難色：「這位小姐，真是抱歉。這款紙鳶剛被一位公子預定了，說過會就來取。因預定倉促，紙鳶還沒取下來。小姐要不看看其他有中意的嗎？」

    沈知念奇道：「這款難道只做了一隻？」

    小二賠着笑一臉歉意：「這隻紙鳶是店裏老爺子親自做的呢，僅此一隻。老爺子現在年歲大了，沒法都親自動手。您看看其他款呢？也都是老爺子親授技術給師傅們扎制的。」

    沈知念懂了，看來這隻「雙燕蓮花」實屬難得。她也不欲為難小二，便拉着葉青溪繼續挑其他款式了。

    「這位小姐若是喜歡，便包給她吧。」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沈知念轉身，見來人容顏俊美，氣質出塵，仿佛謫仙臨凡，只是那眉目間帶着一股冷清和孤傲之氣。當下他雖在謙讓，面上卻還是一派冰冷淡漠。

    卻說這人沈知念倒是認識，昨日哥哥還提及過。原來這紙鳶是英國公世子溫雲景定的，想來也是認出了她，念及和兄長交好，就讓於她了。

    溫雲景願意割愛，沈知念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得這位京城女郎們口中的「冷麵郎君」開了尊口，她簡直受寵若驚，自然承情。

    「那就感謝這位公子了。」沈知念福禮致謝。

    溫雲景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去買了只「祥雲鶴壽」的紙鳶。

    這邊葉青溪也挑了一副「藍紫鴛鴦」紙鳶，再並着溫雲景讓給她的「雙燕蓮花」，一起包好了給到隨侍僕從拿着。

    兩人出了鋪子，溫雲景已先一步離開，沈知念看了眼那芝蘭玉樹的清冷背影，想着話本子裏的主人公估計都沒他俊美，就是冷了點。

    旁側葉青溪看了眼沈知念，忍不住打趣：「眼睛都要掉地上了哦。」

    沈知念頓時臊紅了臉：「姐姐又調侃我。」

    「都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感嘆這國公府世子爺容顏傾城，別無他想。」為了彌補自己一時的「貪色」，沈知念繼續找補。

    葉青溪莞爾：「你要看美人，攬鏡自照即可。」

    這話倒不作假，沈知念生得極為標緻。眉如春柳，眼似秋波，朱唇皓齒，雙頰粉嫩如花，稱得上是沉魚落雁之姿了。

    女孩都愛被誇美，沈知念也不例外，聽得葉青溪贊她，立馬笑顏如花：「這倒是，我自己確實不差。青溪姐你也好看，兄長每次見到你都目眩神迷的。」

    自家兄長是可以隨時拿出來用用的，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毛病，正好也可以替他陳陳情、表表白。

    葉青溪見突然說到未來夫婿，到底也只比沈知念大一歲，性格再怎麼穩重也沒忍住羞紅了臉：「你這丫頭，編排你哥哥呢。」

    沈知念見未來嫂嫂要惱了，忙挽着她的手臂哄道：「好姐姐，我不說了。不過哥哥對你傾心可是真的。」

    葉青溪無奈，這丫頭逮着機會反又打趣她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本是要規勸下沈知念，因而又將話題繞了回去：「阿念，你已定親，與其他男子切記要保持距離，凡事小心，勿讓人拿了話柄，說些風言風語。」

    「知道啦，青溪姐。」沈知念其實真就是單純欣賞了個美色，真要說喜好，她偏愛那種溫潤如玉的玉面郎君，所以上一世才會選了狀元郎。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的她確實太膚淺了。

    葉青溪見沈知念乖巧，也就沒再繼續說了，知道這丫頭只是在熟人面前會不拘一點，外人面前還是知道規矩的。

    沈知念這邊則是知道未來嫂子看似說教，實則是真心愛護，她也樂得聽話。

    葉青溪從小儀態、規矩都沒得挑，時常被沈家父母當作典範督促她。對於為她好的，沈知念樂於接受。

    兩人說着便到了附近的墨香齋。

    進到齋內，沈知念習慣性地就去話本攤位，挑些新出的本子，葉青溪則去挑些詩書雅集了。

    沈知念正挑得認真，忽聞樓上傳來一道聲音，「清川，今天你在書齋買完書後，還有何行程？」

    沈知念抬頭，果真隱約看到那狀元郎的清朗側影。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今日這街逛得好，她可以提前會會這狀元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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