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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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母一看女兒情緒低落了，再想到她病了幾天，又有些心疼：「你不要太過憂思。爹娘也是謹慎問過的。陸清川那邊提及過父親身體不好，不宜長途跋涉，後續大抵不會來京城。因着陸清川求親一事，他母親方來京城小住，待孩子在京城成婚後，多是要回老家照料丈夫了。你嫁過去，還能免了侍奉公婆之事，兩人好好過日子，多的是自在。」

    前世沈知念也是這麼想的，她能理解當下母親的想法，也就不怪母親的勸導了。畢竟他們都不清楚往後陸家人的情況。

    她打定主意另作籌謀。陸清川前世對她看來並無多少真實情意，倒不如想辦法從他身上着手，讓他主動棄了這門親事。

    心下有了計量，沈知念暫時放棄了說服父母的想法，轉而把話題岔開了：「知道了，娘。今日哥哥當完值，大概晌午就可以回吧？」

    沈家尚書這一脈子息不豐，只因尚書大人體諒妻子分娩傷身之苦，在有了一兒一女後，就不欲妻子再繼續生育。

    沈家老太太在世時為此還多有不滿，催促兒子納妾繁衍香火，可惜兒子護妻心切，執意不肯，她最終也奈何不得。

    因着只有一雙兒女，尚書夫婦對兩孩子也就格外疼愛，在不觸及底線的原則下也不怎麼拘着孩子。

    在這麼個自由的環境下，沈家大兒子沒有走他父親的文官老路，反而踏上了武官一途。

    當然這裏也有沈母父親定遠侯的緣故，定遠侯本是武將出身，日常就喜歡舞刀弄槍，平生就盼着家裏的兒孫能繼承衣缽，因此侯府的哥兒除了學文外，還必須習武。為此定遠侯特意尋了厲害的拳腳、騎射師傅，專門教兒孫。

    而沈家大少爺自幼偏就喜歡往外祖父家跑，家裏只有個粉團似的妹妹，他都沒啥好玩的，外祖父那邊倒是有可以一起野的表哥、表弟們。

    沈千塵跑得多了，侯爺就逮着外孫一起練，這時間一長，沈千塵自己倒是愛上了習武，他讀書本不太聰明，這武藝一事上倒是有些潛質。

    想到兒子，沈母一臉無奈。

    兒子不似丈夫穩妥，本朝雖沒有重文輕武的風氣，但想到沙場風險，夫婦只想讓孩子好好讀書，以後科舉入仕，不求高官厚祿，只願孩子平安順遂。

    怎奈這傢伙頭腦簡單，就不是讀書那塊料。現在孩子走了武途，她便托着父親的關係給他謀了個輕鬆的武散官，日常就去點個卯，也沒多少危險的事情，有了這個閒差，她也安心。

    今日沈千塵出門前，倒是和母親有交代過，當完值打算給妹妹去藥鋪尋點安神助眠的藥材。

    因而沈母回道：「你大哥回頭還要去藥鋪，回來估計會晚一點。找你大哥有事？」

    沈知念想着要從陸清川這裏着手，少不得需要用到她這位好廣結人緣的大哥。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和母親細說了，沈知念先簡單回了母親：「沒事，聽春桃說哥哥前幾日擔心我病情，如今我已好了，想着和哥哥說聲，讓他別擔憂。」

    母女二人又說了些貼心話，沈知念就先拜別母親回自己院裏了。

    回去路上，沈知念特意繞過兄長的清風院，讓春桃和他院裏的大丫鬟說了聲，待其回家去一下自己院裏說點事。

    申時左右，沈千塵從外面跨進了韶光院，人還未進屋，輕快的聲音已傳了進來：「阿念，我來了。」

    沈知念正在內室看些雜書，聽到兄長聲音，就起身迎了出去。

    沈千塵早已邁進堂屋，正將手裏的幾副藥遞給外面的春杏：「這個是我特意去濟生堂買的藥，可以安神的，記得按藥方子給你家小姐煎服。」

    說罷轉向自家妹妹：「阿念，找我有何事？」

    沈知念讓哥哥先坐，再示意春桃給兄長上茶。

    「哥哥，你近日在外有接觸過陸清川麼？」沈千塵性格簡單，不喜繞彎，沈知念索性直接開門見山了。

    聽到自家妹妹問未來夫婿，沈千塵頓時露出促狹的笑：「你這丫頭，病剛好就先問那未來夫婿，這是盼嫁了呀。」

    「沈千塵！」沈知念故作生氣，「我問他是另有要事，你不要瞎揣摩。你只告訴我，你知道他近日除了去翰林院當值外還可能去哪些地麼？」

    沈千塵見妹妹氣惱，忙收斂了些：「我聽雲景提過，這新任狀元到翰林院上任後，很是勤勉刻苦，自瓊林宴後甚少參加其他宴會。不過過些時日就要端午了，到時候皇上要在金明池處看龍舟賽，陸清川今年剛封狀元，很受皇上賞識，多半也會去伴駕的。」

    沈千塵說完，還是沒忍住好奇心：「你打聽他幹嗎？」

    想着屆時也要兄長配合，沈知念索性試着透露點自己的心思，看是否能先拉攏下：「我近日做夢，夢到嫁給那陸清川後，他負心薄情，我整日以淚洗面。夢多有預兆，我覺得這門親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才說完，就見沈千塵一臉擔憂：「阿念，你這是婚前恐懼了吧。莫怕，我之前特意讓各路朋友關注過他，這人雖然長得是招人了點，但行為正派，從未有過眠花宿柳之事。」

    沈知念：……

    沈千塵還在念叨：「你要是心裏害怕，就多和母親說說話，或者找你未來大嫂去聊聊也行，需要的話我送你過去。」

    沈知念心道：這恐怕是你自己想去見未來嫂子吧。

    為了避免沈千塵繼續發散，沈知念趕緊截住話頭：「哥哥，我沒有恐懼。我要是真恐懼了，肯定會找母親、找青溪姐排憂解難的，這事暫且不提了。端午時我和青溪姐肯定也會去看龍舟賽，屆時你只管抽着空隙引陸清川至我們河畔帳篷處就可。」

    沈千塵見妹妹堅持要會陸清川，只當她確實另有要事。現如今民風開放，兩人已定親，只是見見面，還是在熱鬧的端午節，這也沒什麼要不得。更何況他也可以和陸青溪說上幾句，想到此他便爽快應承了。

    沈知念鬆了口氣，一切都待見着陸清川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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