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星狐疑地眯眼看着肖天,搶在端木緋之前問道「你問飛翩幹嘛」他該不會看上飛翩,想拐去賣了吧
「當然是因為它是千里馬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肖天理所當然地答道。
他一邊說,一邊從腰側的荷包里摸了一番,摸出一個油紙包遞給端木緋,「我上次走得匆忙,忘了給它見面禮了。」
「喏,這包糖送給它,這可是我特製的糖,只要是馬,肯定都喜歡平時除了我家的馬,別的馬那可是沒福氣能吃上的,我也是看你那匹千里馬難得。」
肖天大言不慚地說着,任何話由他道來,都透着一種似真似假的感覺,讓人摸不准他說得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那我替飛翩收下了。」端木緋好奇地打開了那個油紙包,裏面放着十幾顆比龍眼小些的糖球,一股獨特的香甜味散發出來。
端木緋的鼻子動了動,徐徐道「麥芽糖,玉米、高粱、黑豆、松仁好像還有一種味道,我辨別不出來。」
肖天挑了挑眉,樂了,撫掌贊道「冤端木四姑娘,你的鼻子可真靈」他差點又要脫口喊了冤大頭。
「那是。」涵星好像是自己得了誇獎似的,「我緋表妹厲害着呢」
涵星正想好好地誇誇自家表妹,一陣誘人香甜的食物香味自右側傳來,那個青衣侍女笑盈盈地又走了過來,給他們上了碧螺春和三碟點心。
三人都被點心轉移了注意力,肖天拿起一塊奶油炸糕,就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咬了一口,他眼睛一亮,又吩咐那個青衣侍女等他走的時候再給他打包一份奶油炸糕。
「冤端木四姑娘,你們是本地人吧」肖天一邊吃奶油炸糕,一邊對着端木緋殷勤地問道,「看在咱們一起打過架的份上,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涵星興致勃勃地搶着說道「你問她還不如問我呢我的消息最靈通了。」她的小臉上帶着幾分洋洋自得。
肖天吃着東西,語調略顯含糊,「我聽說京城有戶人家在江南採買了幾車東西,還請了鏢局護鏢,可是東西在晉州被搶了,你們知不知道是哪家」
涵星怔了怔,小臉往一側略略地歪了些許,唔,這件事聽着怎麼有些耳熟啊。
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端木緋。
看着涵星一臉懵的樣子,肖天本想調侃她幾句,卻見端木緋抬手指了指自己,坦率地說道「我家的。」
「」這一次,肖天懵了。
跟着,他的嘴角就不可自抑地揚了起來,瞳孔明亮如星辰。
呦,居然一問就問到正主頭上了
他的運氣果真是棒棒的
「原來是你家啊。」肖天近乎無聲地呢喃着,拿起手邊的白瓷茶杯,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口,眸光微閃。
晉州都亂了好幾年了,朝廷向來都是聽之任之,但是前陣子卻突然派了津門衛的伍總兵來,在晉州引起了一片「騷動」
聽聞朝廷派兵過來平亂,他當時就懷疑朝廷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就特意讓人去打探了一番。
很快,他手下就有人打聽到,前陣子,有朝廷的人來晉州剿過匪,黑風寨在一夜之間就被剿了,據說,也是黑風寨的人倒霉,竟然搶了京城一戶官家的東西,所以,才會有官兵前來奪回失物,順道就把黑風寨一鍋端了。
當下,他就懷疑朝廷突然派津門衛的人來晉州平亂動,也與這件事有關。
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他才會特意帶着人來京城打聽消息,順便還帶了一批馬來,一來可以偽裝成馬商,二來把馬賣了,還能換點銀子,弄點糧草回晉州。
「是我家。」端木緋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涵星接口問道,「喂,你打聽這個幹嗎」她眨了眨眼,一副好奇的樣子。
肖天看着眼前這對表姐妹,唇角彎得更高,眼神中染上了幾分若有所思。
這京城裏,隨便找人一問就知道,當朝首輔複姓「端木」,也就是說這位端木四姑娘和她的姐姐都是首輔家的姑娘。
所以,那日在大慶鎮,他們能立刻調動大批禁軍過去救人。
所以,他們端木家只是在晉州被搶了幾車東西,就有朝廷的人遠赴晉州圍剿山匪。
肖天在心裏暗暗冷哼了一聲。
哼,這些所謂的朝廷命官果然不過如此。
晉州連着三年各種災害不斷,蝗災、雪災、乾旱,朝廷不僅無人撥款賑災,稅收還連年增高朝廷簡直就不給百姓一點活路。
他心裏這麼想着,臉上還是笑吟吟的,隨口敷衍道「這事在晉州鬧得很大,我就是好奇,既然難得來了一趟京城,就順便打聽一下唄,等回去也能跟家裏人說一個熱鬧,是不是」
涵星心有戚戚焉地點了點頭,在一旁順口接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什麼熱鬧,也一定會告訴緋表妹。」說着,她意有所指地斜了端木緋一眼,意思是她還記得上次女學有熱鬧看端木緋沒叫她呢
端木緋趕緊剝了一個杏仁,討好地把剝好的杏仁送涵星手裏,對着她露出乖巧甜美的微笑。
涵星也就是順口一說,吃人嘴軟,注意力很快就被說人吸引了。
說人已經說到了那個方舉人在金鑾殿上被皇帝點為了狀元郎,一時風光無限。
皇帝當場問起狀元郎北上趕考的見聞,狀元郎義憤填膺地說起了江淮一帶悍匪橫行、百姓苦不堪言的現狀。
涵星嘴裏嘀咕一句「緋表妹,你說要是皇帝不問這個問題,還會有後面的事嗎」
「會。」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恰好重疊在了一起。
涵星眨了眨眼,驚訝地朝端木緋與肖天看去。
肖天懶懶地斜靠在椅背上,隨口說道「你們想想,這個狀元郎曾經被人劫持,還做了山寨里的壓寨女婿,這可是他畢生的污點,要是被人知道,他的顏面可就全沒了,他當然要殺人滅口,把自己的污點給抹乾淨了。」
說話間,他唇角的弧度更彎了,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誚。
這些個當官的一個個都是為了一己之私罷了。
「我倒覺得有沒有那個狀元郎,朝廷都是要剿匪的。」端木緋淺啜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說道,「江淮一帶悍匪橫行,劫持往來商戶,已經隱隱有稱霸一方的勢頭,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朝廷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剿匪罷了。」
涵星對端木緋一向最為信服,連忙點頭,還傲嬌地斜了肖天一眼,帶着幾分炫耀之色。
肖天摸了摸下巴,似是若有所思。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故意與端木緋抬槓「我覺得你說得不對,若是與狀元郎無關,朝廷早不剿匪,晚不剿匪,幹嘛非要選這個時機上」
「」涵星遲疑地歪了歪小臉,哎呀,這小子說得好像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端木緋直直看着肖天,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眨巴,眼神清澈無垢。
不知為何,肖天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