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

第( 1 )章 歸心


    夜,美的像個謎。

    我走出帳篷找了塊順眼的青草地順着坡躺下,月亮散發出的獨特的香氣幽幽繚繞在身邊,鑽進愜意舒張的毛孔,同血液和身體融合在一起,雙手枕在腦後,面朝星空看看這夜色,如水般閃亮明澈,心裏的整個世界安靜的空靈。

    上午和陳惑通電話,她在地球的另一端仍然沒完沒了不厭其煩的對我說,「葉子,你回來吧。」

    每次她都會說些話,她說的多了我聽的多了這一次竟然莫名的有些心動,我深吸一口月亮的幽香,是啊,是該回去了。五年,漂泊的快樂,孤獨的自由。

    想想我也驚嘆自己竟然一個人在外兀自瀟灑了這麼多年,年歲漸長人事滄桑變化,一切的意義對於我的意義在慢慢減淡,愛的仍舊在愛而恨得卻不那麼恨了。

    遠處一陣歡聲笑語輕而易舉地勾走了我的思緒,一群可愛的年輕人圍着篝火唱歌跳舞,談天說地,烤肉的香味讓人垂涎,他們一群人臉上都綻放着同樣燦爛的笑容揮手大叫lilith,讓我過去加入他們。

    我坐起來搖搖頭,笑着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用管我繼續玩,轉過頭,左邊草坡下一對小情侶相擁在低低的說着情話,你看,被愛情澆灌的花朵怎麼看怎麼嬌媚。

    上高中的時候陳惑說過我不知道傷害了多少人,禍害了多少冒着熱氣兒的心,早晚有一天老天爺會連本帶利地還給我,我還沒心沒肺地笑,「我不把心捧出去不就得了。」

    『童言無忌』。

    時過經年,我終於明白真的有償還,並且是連本帶利的,而那種痛是你感覺已經麻木了的神經漸漸恢復知覺後突然生生被人挑斷般的疼痛,真實而切膚刻骨。

    沿着破碎的記憶順藤摸瓜,如果年少輕狂的往事可以被稱為愛情的話,那時也確實瘋狂了些,我經歷的「愛情」里的一部分。

    轟轟烈烈的開始,轟轟烈烈的結束。

    我第一個男朋友追求我頭腦發熱跑去學校的廣播站大喊了三聲,「葉純粹,我愛你,是真的。」瞬間全校都開始沸騰,可憐我無辜受累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一直紅到畢業,這事還成了梗,我們學校的人表白金句「xxx,我愛你,是真的」,這話一出口,一準兒追到手。

    他被停了一星期課,我壓根兒沒放心上,樂樂呵呵的接受全校女生齊刷刷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兒。

    陳惑揪着我玲瓏的小耳朵練獅吼功,說獅吼也不太準確,那是用來形容悍婦發怒的,她這麼熱辣魔鬼的身材和如此的天姿國色,那真到哪都是金鳳凰。

    「葉純粹,老娘嫉妒死你了。」她這樣對我說。

    他來上課的第一天,我們就手牽手去西餐廳燭光晚餐了,剛吃到一半,他外校那個所謂前女朋友就風風火火的趕來,掀了桌子不說還潑了我一身比我衣服還貴的紅酒,還好她沒有潑到我臉上,不然她會有『下場』。

    但是我終於意識到真的悍婦發怒了!天知道他是攢了多久多久的錢才請我來這種地方耍浪漫。

    平平淡淡的開始,轟轟烈烈的結束。

    這個人是我們學校公認的賽潘安,我們是在學校一顆老樹下邂逅的,那天他穿着雪白的襯衫,白的很亮眼,雙手插在水洗白的牛仔褲里,仰着頭饒有興致地數着樹枝上的葉,陽光灑在他的劉海上,有一種別樣風情。

    我捧着書站在他旁邊看着他的側臉,「看什麼呢?」

    他轉過來看見我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葉純粹?是你?」

    「是我。」我點點頭笑一下。


    「我在看這個小蟲子究竟能一口氣吃掉幾片樹葉。」他笑起來真漂亮,我恍惚有些眩暈。

    不知道是我的名字在學校里比他還有震撼力,還是他是正面例子我是反面教材他有點叛逆,反正一開始就和我走得很近,我也樂得有人陪,分開的原因是他不單單是和我一個人走得很近,嚴格意義上說不只有我一個女朋友。

    東窗事發的那天,陳惑遠遠看見他,就叫囂着要衝過去,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且慢,你勿要輕舉妄動,我來。」

    陳惑看我這一副要上戲台耍猴的樣,沒忍住在我身後哈哈大笑。

    我背着手優雅地踱步到他面前,抬眼,「你好。」

    他張口就急急地向我解釋,「純粹,不是你想的那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那是你想的那樣?但你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啊,那不如讓大家都來聽聽你是怎麼想的?」我眨眨眼,彎了彎起嘴角,乾脆利落地揚起右手扇了他一個耳光。

    Mir。NO。1不知從哪竄出來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掀翻在地,我的第二次戀愛隨着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宣告破產。

    轟轟烈烈的開始,平平淡淡的結束。

    大夏天的中午曬得我感覺喘口氣都能噴出火來,去給自己和陳惑買冰沙,人山人海的好不容易買完了剛走出去,一群人就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嚇了我一大跳,我瞬間冷了再定睛一看,正對面牆上掛着一個巨大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畫了我的巨幅海報……

    我皺了皺眉,臉色大約不太好看,不是因為他把我掛出來了,而是這海報我不太滿意,連睫毛都那麼夢幻,明顯不是我的風格啊。

    他捧着花束踏着驕陽的光芒而來,到我面前單膝跪地,笑得燦爛,「純粹,我喜歡你。」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熟人,要是有熟人,我一定一掌拍死他。不過這種方式極大地滿足了幼小心靈的巨大虛榮心,我接過花束,什麼也沒說,就當是默許了。

    後來慢慢的感覺就淡了,在一起沒有什麼話好說,我們不在一個班,各自的班級又不在一個樓層,回家的方向又是南轅北轍,距離產生美什麼的都是瞎說。我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愣了兩分鐘之後說,「好。」

    平平淡淡的開始,平平淡淡的結束。

    我們班的學習委員,人長的白白淨淨,完全就是想像當中文藝小青年的樣子,沒事兒老讓我學習,「葉子,你趕緊的,一會兒下課了。」

    「哦。」我吸吸鼻子,握着筆裝相繼續打瞌睡。

    「……你筆拿倒了。」他無奈地提醒我。

    我睡意頓時消失了一大半,他恨鐵不成鋼地揉揉我的頭髮捏捏我的臉,把我的筆記本拿過去替我抄,這幫忙抄抄筆記的家常便飯我也習慣了,消失的睡意又瞬間回來趴在桌上繼續睡。

    他什麼都照顧我,順着我,寵着我,我不好意思給他找麻煩,突然醒覺這麼好的一個人不能斷送在我手上。

    高中畢業後,我要走的事情班級里也就只有他和陳惑知道,我們在機場和平分手,我說我配不上他的一片痴心。

    他說,他比不上我的那顆勃勃野心。

    我一下就哭了,他替我擦乾眼淚,他還說,就算分開了還是一樣做朋友,要我不可以忘記他。我一個勁兒點頭。

    我從來信守承諾,的確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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