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鹹魚翻身了

8 新婚燕爾


    江家是三套宅院拼接,才有現在的大小。

    正中間是江承海所在的主院,後院之間連通着花園和花廳。

    江知與在靠東邊的聽風軒住,從花園走,經過一處角門,就到了主宅。

    正西面是江致微居住的聞鶴軒。江致微是二房所出,他年幼時,孤兒寡母被江承海夫夫倆接家裏照顧,到他考上秀才,就出去自立門戶了,偶爾才來住。

    比如現在,他娘不在,江承海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把他接進府小住。

    江承海的主院叫「海納百川」,很大氣的牌匾。

    江知與解釋說:「我爹這輩原來是『三』字輩,他們三兄弟分別是海、河、湖。比如我三叔叫江三湖。後邊他考上功名,嫌這個字輩不好聽,找人掐算過,說可以改成『承』字輩,我爺奶很疼三叔,同意了。當時還想把我爹的名字給我三叔用,說海字好。沒換成,我爹隔天就做了這塊匾掛起來。」

    江老爺是個豪邁性子,直來直去。

    換到現在,興許會忍一忍。孩子都有了,軟肋大大的。

    謝星珩想到江知與和江致微名字相像,問他是什麼字輩。

    江知與垂眸,「我這輩是『致』字輩。」

    在大啟朝,小哥兒和女兒也能上族譜。

    在父親名下記着,表明他們是一家一脈的。

    江知與沒有上族譜,他父親當年鬧得很兇,也沒上成。

    後邊取名隨堂哥,堂哥叫「致和」,他叫「知與」。這也不行,堂哥當時都四歲了,名字還給改成了「致微」,說什麼他爹沒了,要他謹小慎微的活着。

    二嬸每每想到這件事,都會氣得哭一場。

    是以,江家大房和二房同氣連枝,三叔一家仗着是官身,又供養二老,死死壓他們一頭。

    江知與心裏過一遍,沒跟謝星珩講。

    才剛成親,不必說這些事惹人煩。

    他又一次把謝星珩的手拍開,「你怎麼總是想牽我?」

    謝星珩理直氣壯:「我黏人。」

    江知與手背抵唇,遮掩笑意。

    他也想黏人,可在府上走着,許多小廝丫鬟打量,他不好意思。

    兩人說着話,也到了堂屋裏。

    江承海大馬金刀的坐着,目光先上上下下把他家小魚仔細看完,又再把謝星珩審視一遍。

    謝星珩衣服鞋襪都是新添置的,是小魚經手挑的聘禮,來不及量體裁衣,都是現買的成衣。

    兩人穿着相近,裏邊一身素色衣袍,外面套着春景圖樣的綠紗衣。站一塊兒,極為養眼。

    江承海眼瞅着生米煮成熟飯,謝星珩神態之間不見驕浮,小魚又壓不住喜悅笑意,明白他倆相處好,便沒為難。

    喝了謝星珩敬的茶,他給謝星珩一份見面禮。

    兩樣物件,一封文宣書院的介紹信,一枚玉佩。

    「文宣書院在府城,八月半的鄉試,你七月半出發也來得及。到時跟致微一塊兒,我在京都有宅院,你們有住所也有人照顧,旁的不用擔心。現在過去,還能上兩個月的學。」

    這是江承海的誠意。

    謝星珩聰明,管他話說得多漂亮,以他從前的表現,定然是個野心大的。

    供個書生而已,還是自家哥婿。遲早都要給,那就早點給。免得姓謝的日後記恨。

    比如這次鄉試不順,把氣撒小魚身上。

    謝星珩嘴角笑意險些掛不住。

    搞什麼,從成親開始,一個個都在說他舉人都能拿下,現在江老爺也給他鋪路。


    他不要科舉啊,累死他算了。

    這是捧殺。

    他不去書院。

    「我新婚燕爾,不在家陪夫君,跑書院去做什麼?」

    江知與在旁邊垂頭靜立,心裏不捨得,還要裝大方。

    一聽謝星珩拒絕,他就開心。

    再細品謝星珩叫他「夫君」,他臉蛋就又燒紅。

    他的臉壞了,最近總在紅。又燙燙的。

    他想着,待會兒要讓謝星珩改口,叫小魚也行,不能叫夫君,多羞人呀。

    江承海:「」

    楓江的水養人嗎?怎麼出來的書生臉皮死厚。

    他不管謝星珩去不去,反正他給了,不去正好。

    趁着新婚新鮮,多跟小魚培養培養感情。

    他讓謝星珩起來回話,就在堂屋擺桌,上了茶點果子。

    今天是核桃糕,補腦子。

    開了一個西瓜,在井水裏放了一晚上,現在涼絲絲的。

    江知與站旁邊給他倆斟茶,還琢磨着,若是父親叫他坐,他怎麼拒絕好。

    沒想到江承海只是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提。

    江知與眼睛眨了眨,臉色又不爭氣的飄紅一片。

    謝星珩給他遞一牙大塊的西瓜,江知與伸手接,被謝星珩躲過,舉着西瓜一路向上,用瓜皮貼了下江知與的臉。

    西瓜皮上有水跡,冰得他一激靈。

    謝星珩笑了聲,「吃點兒?」

    江知與接了瓜,眼睛又看父親,他父親沒眼看,朝外揮了揮手,「小謝昨天才來,有許多東西沒收拾,你去幫着收收,我跟他聊聊種豆的事。」

    成親之前,父親給他看過謝星珩的建議書。

    皮相和性格是最初的吸引力,展現出來的能力,才讓他的迷人經久不衰。

    江知與不走,他想聽聽謝星珩是不是只會紙上談兵。

    「我也想知道怎麼種豆子。」

    種豆子產生的一系列生產鏈,可以讓農莊從現有的「種瓜得瓜」模式脫離出來的,成為一個巨大的「基地」。

    前期都是投資,要靜等作物變現。

    謝星珩是農家出來的書生,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提下地務農。他一樣樣寫得細緻,實際能不能弄出豆油、曬出醬油,都兩說。

    任何生意都沾點「賭」,江承海有魄力做。

    他要賭牌匾,讓他家小魚後世有個護身符。

    頭幾天,農莊已經忙起來,管事們劃地整理,只等他作出決定,就能接收難民入農莊。

    這事兒要跟知縣說,江承海自信知縣會同意,送嘴裏的政績,不要白不要。

    正值夏季,外面的難民再不管管,可能會發疫病。豐州就能逃得過?

    朝廷會陸續賑災,他至多接管三個月,就能把多餘的人轉交,讓他們另謀出路。

    或是在豐州安家落戶,或是發配原籍。總歸願意在異鄉做佃戶的人是少數。

    這樣一算,投資數額在承受範圍內。

    恰好,下季度的禮單已經定下,與其便宜老三這個畜生,不如給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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