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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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你們姑娘我進宮就是奔着做寵妃去的，待我得了聖心，定要做貴妃，做皇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沈如煙偏頭一笑，眉目生花，燦如朝霞，「沈氏門庭落敗夠久了，父親才能出眾卻只能屈居守備之位，哥哥文武雙全到如今依然官途坎坷，若我得寵，他們就不會每日為了前程鑽營辛苦，他們才華滿腹，只缺個伯樂罷了。」

    「姑娘說的是，待咱們老爺和公子仕途坦蕩了，以他們的能力，定有一番作為，屆時也能做您的底氣。」

    沈如煙笑眯眯地點頭贊同。

    見狀，沉雪欲言又止，不過到底只笑了笑，未在開口。

    留了香囊的秀女都已登記在冊，沒多久宮裏就派了嬤嬤來教導規矩。

    沈如煙對秀女們出身都不高這點非常好奇，不過這些嬤嬤們能混到這個地步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任她如何旁敲側擊打點賄賂，該教的一刻不歇，不該說的守口如瓶，老人精了。

    就這樣過了十日後，到了秀女們正式入宮的日子。

    沈如煙悠然坐在馬車上，面帶微笑，直到耳邊漸漸沒了喧鬧聲，變得肅靜無比，便意識到這是已經進了內宮。

    她微微挑起車簾往外看去，入目便是深紅色的宮牆，往前一些，重重宮殿樓閣映入眼帘，金磚碧瓦，美輪美奐，走至近前，更叫人感嘆其雕樑畫棟，巧奪天工。

    沈如煙看着這般景象，笑容漸漸燦爛，眼睛亮如星斗，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這座紫禁城，終要有她一席之地。

    所有秀女都是清一色的選侍，大家出身也差不多，倒不存在高低之分，宮裏顯然也是這般想法，將所有的選侍都送去了儲秀宮。

    儲秀宮雖然大，可沒冊封的往屆秀女不少，這屆進來的也有十人，所以每人分到的就只一間房罷了。

    「見過諸位選侍，奴婢邱寧，是儲秀宮的掌事宮女，選侍們暫居在此，有何吩咐只管傳喚奴婢便是。」眾人剛下車站定，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面容嚴肅的女人便行禮開口。

    一聽對方這頗有底氣的聲音，就已經有那機靈的上前套關係了，沈如煙看了她們一眼，悠悠轉身跟着宮女去了自己房間。

    都是人精，哪能被三言兩語討了好，有這功夫還不如拾掇拾掇自己，巴結狗皇帝去！

    儲秀宮的確很大，算得一個兩進的小宅子了，沈如煙跟着宮女拐了三回，才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踱步進門，四下掃了一眼，心裏滿意不少。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雕花木床，輕紗床帳，擺件桌椅那些也算精緻，西窗邊還擺了個大桌案，陽光灑進來滿室生輝，若非此時天熱，坐在窗邊看書倒是極好。

    除了她帶進宮的沉香和沉雪，邱姑姑還指了一個宮女來伺候，名喚元棗，長相普通，做事卻麻利的很，人也機靈。

    沈如煙撐頭坐在椅子裏，正看着三人歸置東西，就聽隔壁吵吵嚷嚷鬧開了。

    「祝姐姐，咱們的房間都是一樣規格的，實在不必——」

    「本姑娘就看你這房間好，今日你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

    沈如煙剛出門，就聽到這道嬌橫的聲音響起，順聲看去，就見一位面容嬌美，盛氣凌人的姑娘站在隔壁門口，正抬着下巴瞪人。

    沈如煙認得她，這就是本屆秀女中出身最好的那位太僕寺卿次女——祝選侍了，而與她爭執不下的，正是宮外住她隔壁，現在也住她隔壁的吳選侍。

    大家住的都不遠，這番動靜已經引了不少人過來，也有些在低低議論了。

    見狀，沈如煙眼睛亮了亮，這就開始宮鬥了？

    她壓下驚奇，輕輕靠在門框邊，打量着這二人對峙。

    「祝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咱們能一同選秀進宮，這本是難得的緣分，何苦因一時爭端壞了情誼？」吳選侍苦着臉開口，她出身不高，連拒絕的話都說的不硬氣。

    可這才進宮第一日，若就被人牽着鼻子走，怕是臉面都要被扒下踩了。

    「什麼緣分情誼的，你一個小小同知之女，也配同我相提並論？」祝選侍皺着眉，肉眼可見的嫌棄，「真真是不知所謂！」

    這話轉着彎兒罵了不少人，登時就有人不樂意了，一位姓陳的選侍上前一步：「祝選侍此言差矣，古語道『出嫁從夫』，我們入了宮便是皇上的人，按後宮品級論尊卑高低，大家同是選侍，怎的偏祝選侍高人一等，莫不是祝家比皇家還要高一等不成？」

    祝選侍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以出身論高低的，難道不是祝選侍你嗎？」

    「我不過是想同她換個房間罷了，你如此古道熱腸，不如將自己的房間讓給我？」

    「房間是邱姑姑分的，有能耐你便去找她調換，欺凌弱小算什麼本事？」

    祝選侍臉色難看了些，有那愛鑽營取巧的，便奉承她道：「祝姐姐不必生氣，儲秀宮只是暫居之地罷了，說不得明日您頭一個侍寢，後日就得皇上盛寵，搬出這地兒去了，又何必同那上不得台面的計較，沒得失了身份。」

    這話倒是好聽，哪知祝選侍聽完，臉卻青了，眼神閃爍不定，面色難看得緊，她狠狠瞪了說話那人一眼，當即不再多言，直接一把推開吳選侍：「少廢話，今日這房間本姑娘換定了，識相點的就趕快讓開！」

    吳選侍被推得踉蹌幾步，好懸才穩住身形沒摔倒丟臉，就在這時，邱姑姑終於聽到動靜過來了。

    「這是在鬧什麼？」

    見到是她，祝選侍臉色緩和許多，搶在前面開口道：「姑姑可算來了，我那間房光線太暗，白日裏都看不大清書，要熬壞眼睛的，這不是吳選侍這間光線足，想同她換一換。」

    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一飛沖天的新秀女準備的房間哪有差的，無非是哪間更好罷了。

    邱姑姑心裏清楚得很，不過她懶得摻和，只嚴肅着臉掃了一圈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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