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未能聽到,只聽隨着門才關,外面幾道腳步聲便大步遠去。
謝屹支來到議事的堂中,望向主父刻,「何事?」
主父刻匆匆遞上手中信報,「主公且看。」
謝屹支垂眸,迅速翻開。方看完,無聲挑了眉,竟是桓公訃聞。對方於幾日前逝世。
其年邁體力不支,去年便已有跡象,日前,終是未能繼續支撐桓家,撒手人寰。
謝屹支:「何人繼桓公之位?」
「其膝下長子繼任。」
桓公雖疼愛次子,可其長子到底更名正言順,他病逝前,還是讓長子掌了桓家。
謝屹支:「桓堪呢?」
也就是桓公疼愛的那個次子。
主父刻:「桓公臨行前為其賜下一片膏腴之地,保其餘生富足。」
謝屹支冷峻的眼睛微微變幻。
此舉
主父刻眼神也挺微妙,他和主公一樣,也在想桓公如此偏袒,他逝後,恐怕桓地不寧。
謝屹支忽地笑了。無論如何,他對此是樂見其成的。唇微勾着,道:「桓公逝去,明日遣人具封信送去。」
主父刻:「是,主公。」
天亮。
不久,便有信使南行,快馬加鞭前往桓地。
溫嫽自謝屹支夜裏走後就沒再見到他。
白天,她倒也沒見司馬府有什麼大動靜,那看來昨日謝屹支深夜被人叫出去,出的不是什麼大事。
扭扭頭,她又看向旁邊還卷着的兩幅畫。昨夜謝屹支答應了肯幫她,卻沒有帶走這兩幅畫。
溫嫽擔心他根本記不住這兩人的長相,忘了的話,那她不是白說?
左想右想,叫來何媼,「你去主院向主父刻問問郎君可有空,我想過去送樣東西。」
何媼答是。
不一會兒,何媼快步回來。
對她垂頭答:「溫夫人,主院那邊說主公正在外府見門臣,未在內府。」
這樣?溫嫽鬆了松拿着畫的手。
但何媼又說:「先生說,若是您是要送東西,那您過去便是,他可以替您轉交給主公。」
溫嫽眼睛又重新有了神。
如此,也行。
抱了畫起身,從長廊中往外走。
主父刻見到溫嫽,笑笑揖了半禮,「溫夫人。」
溫嫽回以敬意,並把懷中抱着的兩幅畫遞過去。
「昨夜這事是已經和郎君提過的。」這事一分也沒撒謊,溫嫽說,「只是郎君事忙,後半夜被叫去後把東西忘在了我這。勞煩你等郎君空了,代我把這兩幅畫交給郎君。」
主父刻雙手接過,「夫人放心。」
溫嫽笑笑點頭。
主父刻在溫嫽回琵林苑後,將畫放於主公書房一角。待主公忙罷回來了,自然能看到這兩幅畫。
謝屹支直至司馬府掌起了燈,才回來內府。入書房時,一眼瞥到了這間屋子多出來的東西。
忽停頓,並向後問:「琵林苑有人來過?」
主父刻朝主公注意到的方向瞥去。
主公倒是一進書房就瞄到了。
「回主公,來過。溫夫人上午時來了一趟,說您把東西忘了,特地送來。」
謝屹支的烏眸黑了黑,她倒是對這事特別在意。生怕他會忘了。
翻了翻這兩幅畫,忽問:「只這兩樣?」
主父刻:「」
主公覺得還能有別的?
「是,主公。」
謝屹支不覺深了眸,也忽而又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又瞥了兩眼畫時,眉更皺了。撇開眼,徑自作忽視狀。
叫主父刻,「去叫膳,再給羌公那也送去一份,今日事忙,他不歸府。」
主父刻:「是。」
謝屹支在書房只待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他再度去了外府。且這夜未歸內府,和羌申等人一直在議事。天亮後,不過將將眯了一個時辰,又引一百虎賁前往兵營。
謝屹支時常都會去兵營巡視。
既是表正軍紀,告知眾人時時不得懈怠,也是提醒他自己,一刻也懈怠不得。
這天一整天,幾乎都在軍營中。至天黑,才折返司馬府。
回到府中,謝屹支直接去了溫嫽那。
主父刻一望,這不是去琵林苑的方向?但今日可不行,於是速速上前來攔住。
道:「主公可還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
謝屹支:「」
眸光晦暗幽深,謝屹支瞥他,「何日?」
主父刻心頭微訝,主公還真忘了?!不該啊。
「今日是齋戒之日,明日便是謝家大祀,您要前往山上祭祖。」
謝屹支挑眉。
他自然沒忘,除了清明,謝家每年在三月初九都有大祀,他年年都要親自過去,怎麼會忘。
今日在營中,也特地沒碰那些肉菜,把它們分給了士兵。
「自然未忘。」
但這些和他現在要去琵林苑有什麼關係?謝屹支沉沉望着主父刻。
主父刻:「」
自然是有關係他才攔的。
「主公,除了忌葷,不飲酒,還有一點您莫忘了。」
「男女今日也不同屋,不同寢。」
謝屹支:「」
主父刻也愣,所以主公是真忘了這點吧?
今日可不適合去琵林苑。
謝屹支很不明顯的皺了皺眉,這點他倒是真忘了。從前他根本不需要注意這點,每年三月初八,他根本不用人提醒便是一人獨居。
現在
謝屹支面上不動聲色一改,面無表情。
「自然也未忘。」
「我只是去看看羌公可歸府了,尋他有事。」
主父刻揚了揚眉。
可他看剛剛主公餘光掃過的方向,可不像是要去外府。未戳破,擺着笑,道主公未忘便好。
謝屹支嗯一聲,問:「酒饌果品,五穀祭肉可都備好了?」
主父刻:「您放心,今日刻都已着人備下了。」
一早他就在忙活這事。
謝家大祀,容不得出亂子。
連前去祭祀的那條道也已經命人看過,好及時清障,以免明日被什麼阻了去路耽擱時間。
「謝惝那邊呢?」
「他們也早做好了準備。」
謝屹支頷了首,如此便好。
大步遠去,「我出去一趟。」
主父刻垂眸稱好。
羌申也向謝屹支提了明日大祀的事,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