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剛浮現,便在蘇景舟的腦海當中一發不可收拾。
按照古代人的特性。
為了地位穩固,只能不斷聯姻。
如今老大蘇婉兒是皇后,老三是女狀元在大乾文壇舉足輕重,老五蘇星悅是護國大將軍府上大少奶奶說一不二,其餘幾個千金同樣地位顯赫。
如此龐大的關係網,左丞相蘇牧的地位在大乾舉足輕重,簡直比功高震主的功臣還危險。
而他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恐怕就是因為沒有兒子。
沒有兒子也就意味着後繼無人,再大的家業,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想到這,蘇景舟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送上門的替死鬼。
今天認親成功,享受榮華富貴,日後,說不定哪天就會被皇室派出的殺手弄死,甚至是被眼前的左丞相蘇牧弄死。
現在想全身而退已經是不可能了,女狀元蘇嫣然可是出了名的執拗。
況且,就算是成功離開,日後說不定會死於戰亂,與其死在外面,還不如放手一搏,大不了拿了錢財就帶着二狗跑到隔壁吳國,換個身份當個富家翁度過餘生。
想到這,蘇景舟不卑不亢地拱手說道:「丞相大人,想必這些年有無數人用各種方法證明自己是您的小兒子。」
「今日,草民也不多做解釋,滴血認親吧。」
「丞相大人身軀金貴,若不能認親成功,草民甘願以死謝罪。」
蘇牧眼神微眯打量着眼前的蘇景舟。
此人眉眼,的確與老夫有幾分相像。
近些年,皇帝的試探越發頻繁,也是時候為吾兒找個替死鬼了。
蘇嫣然同樣焦急地說道:「爹,八年來,您都經歷過上百次滴血認親了,不差這一次了。」
坐在周圍的那些舉人都不敢搭話。
畢竟,他們都只不過是丞相府門生,以後還要仰仗丞相,若此時多嘴摻和丞相府家事,恐怕日後在官場之上將寸步難行。
左丞相蘇牧掃視在場眾人,心中忍不住想道:「這些人都是老夫門生,即便滴血認親失敗,老夫認下這個兒子,也不敢有人出去亂說。」
「大不了將這些人拋屍荒野,死無對證。」
隨即,蘇牧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好。」
說罷,下人就地取材,拿來一個乾淨的空茶杯,而後拿來一個水壺倒水。
蘇牧看着那人倒溫水,順手恭敬地接過,沾染了明礬的手指,故意插在水中停留了一下。
眾人都看到了這個動作,但因為現在的蘇景舟還是乞丐,所以眾人下意識的認為蘇景舟本來就髒,即便看到了也沒當回事。
緊接着,蘇景舟伸出手,任由丞相府下人在自己手指上割開一個小口子,一滴鮮血滴落茶杯之中。
蘇牧也伸出手,割開小口,擠出鮮血。
蘇嫣然滿懷激動且好奇地湊過來查看。
血液剛滴落的時候,是濃稠的,與清水是格格不入的,下墜的時候會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線。
而在茶杯中的兩滴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
蘇嫣然激動地大喊:「融了,融了,真的相融了。」
「爹,他真的是小九,他真的是小九啊。」
蘇牧懵了,周圍那些舉人同樣也懵了。
看着茶杯中迅速相融的兩滴血,蘇牧都有一絲恍惚。
腦海當中不斷閃過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影子。
此人莫非是老夫遺落在外的私生子?
否則,這血液為何會飛速相融。
一瞬間,蘇牧看向蘇景舟的眼神不一樣了。
那眼神就真的像是一個老父親看向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的感覺。
渾濁而精明的雙眼之中,竟閃爍着淚花。
一老一少無語凝噎,蘇嫣然在一旁喜極而泣。
「爹,我也來滴一下。」
不等人反應,蘇嫣然已經割破手指擠了一滴血進去。
依然是同樣的結局。
血珠在清水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
蘇景舟心中忍不住想道:「能不融合嗎,明礬溶於水,與水中電離中和,相當於淨水劑一樣的效果,凡是清水中的異物都會凝聚在一塊,就算是想認皇帝當爹都毫無破綻。」
「再給這些古代人五百年的時間發展,也無法理解後世的科學產物。」
蘇嫣然激動地抱住了蘇景舟大聲痛哭了起來。
「小九,你真的是小九,這些年,三姐找你找得好苦啊,嗚嗚嗚。」
「當年都怪三姐,是三姐沒用,沒有保護好你啊。」
這一個真情的擁抱,蘇景舟立馬配合。
這一瞬間,蘇景舟把這輩子的傷心事全都想了一遍,瞬間淚如雨下。
「三姐,當年掉下山崖,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哭要講究技巧,不能哭得太大聲,也不能哭得太小聲,但還要流露真情實感,特別考驗演技。
「是三姐沒用,讓你這些年受盡了委屈。」蘇嫣然死死抓着蘇景舟,背後的衣服都被她捏成了一團。
蘇牧眼眶紅潤,大腦依舊一片空白。
這真是我兒子?
可當年與我有染的女人都清理乾淨了,這莫非是漏網之魚?
帶有血液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一眾舉人也都親眼見證了血液相融的場景。
「學生恭喜丞相大人尋回失散多年的九少爺。」
「學生恭喜丞相大人。」
蘇牧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歉意地說道:「老夫失態了。」
「丞相大人喜極而泣乃人之常情。」
「學生便不再打擾丞相大人與愛子團聚,告辭。」
「學生告辭。」
一眾舉人紛紛拱手告辭。
蘇牧同樣微微拱手說道:「改日,本相設宴,慶祝九子回歸,諸位一定要到場。」
「丞相大人放心,學生定來赴宴。」
說完,這些人一前一後地排成長隊順着小路離開了。
蘇嫣然和蘇景舟還在抱頭痛哭。
二狗在一旁看得也是淚花閃爍,雖然他知道是假的,但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感人了。
蘇牧看着那些舉人離開,轉眼看向了另一個乞丐二狗。
「想必此人應該知曉些什麼,即便問出籍貫,也能猜個大概。」
此時此刻,蘇牧的心情很複雜。
雖然自己兒子多了一個替死鬼,但這替死鬼竟是自己私生子。
蘇牧走上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