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末,天下戶口,幾亡其半,官商勾結,百姓困苦,加之天災不斷,百姓流離思索,於是群雄揭竿而起,而後景元帝掃平四海,推翻前朝政權,一統天下。
三月初二,百廢待興的應天府上空烏雲密佈,一道猶如長龍的閃電撕裂灰沉沉的天空,將大半個應天照的如同白晝,須臾,一道刺耳的驚雷聲響徹大地,炸的許多人都耳鳴了。
街道上的人們仰頭迷茫地看着天。
這麼響、這麼亮的雷今生僅見,震的人心突突響。
「這是老天爺發怒了?」一名乾瘦的布衣年輕男人迷惑道。
他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漢子踹了一腳,「不想要命了。胡說什麼,不過是春雷,看來今年咱們有個好收成啊。」
新朝剛成立,這愣頭青說「老天爺發怒了」,是嫌命長嗎?
「哦哦是是,都說春雷響,萬物生,這是老天爺高興。」年輕男人反應過來,連忙改了話,同時對漢子露出感激的表情。
「聽說再過一些日子,陛下要封賞了,這些天,那些功臣老爺可是大方的很,湊進去說兩句吉利話,能得到賞錢呢。」
「這話沒錯,我家婆娘就得了,這些日子天天在街上逛,草鞋都磨破了。」
「愚昧卻也聰明!」臨街二樓靠窗的雅間,此時開着窗,兩名年輕男子懶洋洋地靠在窗戶上,看着下方的街道,說話的人穿着一身棗紅緞面長袍,腰間鬆散地繫着一條綢帶,頗有幾分瀟灑不羈的意味,乍一看挺能唬人的,外人絕對猜不出此人也是武將,乃是景元帝的義子陳飛昊。
「身處不同高處,看到的風景自然不一樣。」鄧盟斜靠在另一邊,說話同樣漫不經心,可是眉宇間時不時夾雜着煩躁,比較引人注意的是,他右眼有損傷,被一片雕刻着虎紋的金眼罩遮住。
「你在擔心七皇子?」陳飛昊微微側頭。
現下天下漸平,並無過多的戰事,身為鄧國公的次子,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不多。
鄧盟直起身子,坐到桌邊,將杯中的殘茶飲盡,「大姐這兩日時刻不停地守在他身邊,藥也灌不進去,看着大姐焦急的樣子,我實在擔心。」
陳飛昊也正了正神色,給他又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咱們在宮外也幫不上忙,我聽應天的百姓說,附近西武山上的道觀十分靈驗,咱們要不去給皇后娘娘和七皇子求一個。」
「好吧。」鄧盟點點頭。
就在兩人起身離開之際,廂房的門「啪」的一聲被撞開,沒等鄧盟厲喝,一名玄衣男子衝進來,面帶喜色道:「郎君,七皇子醒了。」
此人正是鄧盟的副將孫樹。
「真的?」鄧盟起身,又驚又喜。
陳飛昊聞言一愣,撫手笑道:「看來剛才那聲響雷確實是好事啊!」
鄧盟點點頭,他顧不上其他,和陳飛昊當即告別,他要回去告訴老爹,讓他老人家安心。
皇宮長樂宮西殿。
自從七皇子落水後,就一直高燒不退,今日眼看着氣息越來越弱,忽然一道亮光射入室內,然後七皇子就被雷聲給驚醒了,後來伺候的宮人才知道,原來那道亮光是天地閃電的光。
室內,此時小小的五歲孩子抱着被子,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室內眾人,滿眼都寫着警惕和疏離。
鄧皇后急的眼淚不止,想要撲上去摟住孩子,但是看到對方有些戒備的眼神,仿若刀扎在她心上一般,讓她動不了寸步。
孩子好不容易醒了,可是這場病又帶走了她的所有記憶。
一旁的景元帝摟住她,輕聲安慰道:「小七才醒,可能還在迷糊,御醫不是說了嗎?他已經無大礙,你可不能再急壞了身子。」
「嗯嗯」鄧皇后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霍瑾瑜,不住地點頭,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床上的小孩覺得她的眼神太過灼熱了,默默將身上的被子往外推了推,然後躲在床幔和被子之間,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鄧皇后看的又心疼又好笑。
而景元帝則是欣慰地點頭,「不錯,不錯,警惕性不錯,既能觀察,又能掩護自己,不過構築的防禦太差,大人一推就倒了。」
「說什麼呢,幹嘛嚇唬她。」鄧皇后沒好氣地瞪着他。
沒看到孩子還懵着嗎。
她聽說,孩子久病的時候,魂魄淺,這個時候不能嚇,否則魂魄嚇散了,人容易傻。
呸呸呸,她的孩子吉人天相,才不會發生這種事。
景元帝見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同樣落在床上的孩子身上。
霍瑾瑜半張着小嘴,懵逼地對面的人,時而觀察殿內的擺設,表情已經越發生無可戀了。
不管她看多少遍,被子下的小手將大腿掐的生疼,環境還是沒有改變,如果沒猜錯,她怕是因為車禍意外穿越了。
她現在腦子還是有點卡,還在初啟動階段,努力消化周圍環境的具體變化,大概原身大病未愈,狀態不好,思考問題有些費勁,當然也有可能事情對她的衝擊太大。
「怎麼了?小臉垮的那麼狠,是餓了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原來在她愣神中,鄧皇后已經悄悄靠近了,她努力放輕語氣,面上滿是心疼和寵溺。
「你現在病還沒好,只能吃些易消化的粥,等到病好了,娘親自給你做好吃的。」鄧皇后揚手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漬,輕聲哄着。
「哦。」霍瑾瑜愕然地點了點頭,聲音如幼貓一般細弱。
這是她娘。
按理說古代女子成親早,看室內的裝飾,這戶人家應該家世殷實,可是面前的女子看起來足有四五十歲。
見她應了一聲,鄧皇后面色一喜,繼續哄道:「等到你好了,娘親給你做最喜歡吃的肉餅。」
「瑛娘,朕都許久沒有吃了,這小子現在吃不了,你正好做給我吃。」旁邊的景元帝腆着臉湊近。
「小七既然醒了,此處有臣妾,陛下去忙政事吧。」鄧皇后正了正神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景元帝:
然後半個時辰後,霍瑾瑜用完飯,吃完藥,同時也從鄧皇后那裏知道了自己的基本身份。
她是景朝開國皇帝霍岩的第七子。
一開始聽到這個身份時,霍瑾瑜身子一僵,因為她剛才去如廁時,沒看到自己下身多了什麼東西,難道這裏的男女生理構造不一樣?
或者原身從小被人掉包了。
不過霍瑾瑜糾結了一瞬,很快就恢復平靜
她的衣服都是鄧皇后換的,看她熟練的程度,多半平日也是她親自照顧,自己的身份她估計是知道的,而且鄧皇后並不止她一個「兒子」,還有三子兩女,兒子現在都在外面鎮守呢,等到過些日子,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