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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領的視線落在那張白淨的臉上,閒散的起身朝着她走了過去,「這孩子面相真白淨,一看就是剛剛當差。」
「叫什麼名字?」
「卜松。」
「多大了?」
「今年十五歲。」
頭領打量了她一番,「原來是在哪當差?」
「在營地駐守軍,隨調配來西邊協助送信。」蘇幼虞下馬,拉住身邊馬匹韁繩揚了揚頭,「和前面那個人一路的。」
旁邊查閱檔案的禁軍拿着調配卷宗湊上前,「信息對。」
頭領點了點頭,視線略略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看得蘇幼虞渾身都不太舒服,「養的白白淨淨的,是好人家的孩子吧。」
「你們頭領對你怎麼樣?考不考慮來我這裏?」
周圍禁軍一聽就紛紛避開了視線。他們禁軍隊伍整日身邊都是男的,也見不着女色,難免有飢不擇食的官爺把手伸向這些生得白淨的年輕人身上。
蘇幼虞看了眼他們的反應,「我們大人對我挺好的。」
「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頭領笑了,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這軍中兇險,沒人照顧……」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身後跑來一個侍衛大聲喊着,「發現秦封那一隊人蹤跡了!曹統領要咱們立刻去接應!」
那頭領聞言大笑,「好啊,今日事成,我們哥幾個就再也不用看天冥宗臉色了!」
蘇幼虞心口跳得厲害,突然上前一步,「大人,我可以跟着你嗎?」
「哈哈哈哈哈好!」頭領拍了拍蘇幼虞的肩膀,「是個懂事的,本官帶你立功!」
周圍禁軍看着蘇幼虞的眼神都有幾分古怪和不屑。
又是一個想要靠身體上位的小白臉。
頭領遞給了蘇幼虞弓箭,「拿好東西,聽我號令。」
話落,他大喝一聲,「駕!」
蘇幼虞緊跟在頭領身後,看着那人的背影眉眼暗了下來,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裏的長弓。
緊接着浩蕩的禁軍隊伍從山林之間洶湧而出。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搖撼了整座山林,大片大片的灰塵揚起,掀翻山林落葉又緩緩落下。
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開始,兩側地上就已經躺了屍體,禁軍有之,天冥宗服制的同樣有。
蘇幼虞看着天冥宗黑色金紋服制上被鮮血大片大片的染紅,一陣一陣的心驚,不遠處傳來兵刃相接的尖利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
她遠遠的看見鮮血染紅了大片的草地,接連不斷的有人倒下。
為首的曹瑾把刀抵在一個天冥宗暗衛的脖子上,「說!秦封在哪?」
男子滿口鮮血,瞪着曹瑾,猛地呸了一聲,吐了他滿臉鮮血,「狗賊哈哈哈哈哈哈!天冥宗的今日,就是你們這群人的明日!」
曹瑾咬着牙,抹了把臉,長刀狠狠的劃開他的脖頸!
那人瞬間斷了氣。
「大人!大人我說!我知道!」旁邊跪在地上的人大喊着,「他們朝滄瀾嶺過去了,我可以帶你們去!你別殺我!」
曹瑾笑了,「還是你識時務。」
曹瑾命人給他派了匹馬,讓他在前面領路。
在蘇幼虞前面的頭領望着他們的背影,輕「嘖」了一聲,調轉了馬頭,朝着身後人吩咐道,「你們跟上統領。」
他回身看向蘇幼虞,「跟我走嗎?」
「為什麼?」
他笑了,「天冥宗的人幹的都是殺手行當,要麼為財要麼為情反叛,總之不可能因為怕死而反叛,這裏面多半有詐。」
蘇幼虞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本官帶你包抄,要是怕了也可以跟他們走。」
「大人既然有意帶我立功,我怎麼會怕。」
「那就跟上!」那人看着蘇幼虞很是滿意,笑得勢在必得,駕馬跑在前面,「秦封一條命,在陛下那裏分量可是相當重。」818小說
蘇幼虞催馬跟上,「他……現在還活着是嗎?」
「他要是死了,曹瑾早回去邀功了,剩下的人就都交給下面人解決。」男人不屑的笑了笑,「不過他受了傷,也抵抗不了多久。」
蘇幼虞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也是,天冥宗大約也不會想到,會突然被同朝為官的禁軍伏擊。
難防自己人。
滄瀾嶺是一片地形極其複雜山嶺,易守難攻。
他們趕到的時候,曹瑾帶的那一批禁軍已經被埋伏的天冥宗打了個正着。
混戰人群中秦封的身影格外明顯,大約是攻擊他的人過多,他身上有明顯的血跡,眸光猩紅滿是殺意,整個人猶如從地獄而來的索命羅剎,明明看起來極為兇險嚇人。
但蘇幼虞此刻莫名生出幾分心疼。
蘇幼虞身前的頭領唇角勾起一抹笑,騎在馬上悄無聲息的從背後拿出一枚箭,瞄準了混戰中秦封的身影,「如我所料,堂堂天冥宗宗主也有失算的一天。」
他身後緊接着一道略低的應聲傳來,莫名有些陰涼之意,「大人您能猜到天冥宗設計埋伏確實很聰明。」
「哈哈哈那是自……」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幼虞眯了眯眼睛,陡然鬆手!
緊接着長箭瞬間從她手中脫出!
不等他襲擊秦封,徑直刺穿了前面頭領的心臟,強大的貫穿力,直接把人從馬背上拽了出去!
那頭領臉上的得意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收起來,就被眼底的驚愕和痛苦代替,表情扭曲而猙獰!
蘇幼虞看着他一字一頓,「可我不高興你這麼聰明。」
那頭領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的看着蘇幼虞,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蘇幼虞抬眼,一下子和遠處混戰中秦封的猩紅視線撞了個正着,兩人視線隔着一段距離無聲的交匯。
秦封看到想要偷襲他的男人身形倒下,顯露出身後少年熟悉的面容,那張嬌俏的臉面無表情放下弓箭。
他怔愣了下,渾身上下騰出的殺意無聲的開始消散。
連眉眼間戾氣都變得有些許柔和。
秦封黑瞳深邃如常,遠遠的看着令人分不清情緒,末了忽然無聲的笑了下。
緊接着,他揚聲,「走!」
武澄略略怔愣,「大人,咱們不剿滅禁軍了嗎?」
「滅得夠多了,和禁軍自相殘殺也不知道讓誰坐享漁翁之利。」秦封聲音沙啞。
武澄殺得回神,明白了秦封的意思。
他們沒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