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棠一看到楊參謀,當即就朝着楊參謀的懷中一撲,哭戚戚道:「參謀」
可是楊參謀沒有意料當中地接住她抱住她,反而往旁邊一跳,一臉嫌棄地避開了她,這讓金海棠愣在當場。
金海棠是沒有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一頭頭髮亂糟糟的,而且剛剛江姿靜和她扭打,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弄花她臉上的妝,現在她簡直像是一個鬼一般,這一哭,眼睛裏流下了黑色的眼淚,又朝着楊參謀撲過去,簡直像是惡鬼索命。
楊參謀怎麼可能不害怕!
這會兒這邊的騷亂終於將顏如玉給驚動了,她撥開人群來到了眾人面前,看到是楊參謀,當即就媚着一張臉道:「楊參謀,這是怎麼了?」
楊參謀一臉的不悅,金海棠這一副模樣,丟臉的人是他!
江姿靜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裏,還未等楊參謀發怒,她就往前一步,福身笑道:「見過參謀。」
楊參謀仔細看過來,而江姿靜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就這樣盯着楊參謀,她明白,她的樣貌就是她最大的武器。
她活不長了,而且是金海棠先打的她,她自然要踩着金海棠往上走。
她盈盈一笑,本就色迷心竅的楊參謀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她那雙極美的眼中染上了些許歉意,她捂着臉可憐道:「抱歉,奴才不是故意損參謀的面子的,奴才今天第一天來就挨了金海棠的打,一時忍不過」
金海棠見江姿靜這般狐媚子風騷模樣,當即就尖叫道:「參謀!不是這樣的!是她挑釁我!她說今天第一天的收入要超過我!」
江姿靜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那邊的顏如玉一眼。
此時無言勝有言,瞬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江姿靜和顏如玉的約定。
金海棠簡直氣得半死。
顏如玉本就是人精,看出了楊參謀對金海棠的不滿,此刻根本就沒有說要幫着誰,只等着楊參謀發話。
金海棠還在不斷地為自己解釋,十分焦急,而江姿靜只是看了楊參謀一眼,盈盈一笑,唇紅齒白,眼波流轉,好一個天生的狐狸精!
對於男人而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來舞廳做什麼?可不就是討個樂子?誰管你有沒有道理,只管看到個好的,帶走樂上一樂才是正經!
於是,楊參謀不耐煩地朝着金海棠擺擺手,然後眼中帶着些顏色,意味深長地看着江姿靜道:「你既然知道今日打了本參謀的臉,那要怎麼賠償?」
江姿靜往前走一步,笑道:「參謀可否讓奴才今後成為您的臉面?」
楊參謀笑得曖昧,正打算說什麼,這會兒,忽然一個小廝過來,對着他道:「參謀,少帥找您。」
楊參謀這才收斂起來一臉的色相,深深地看了江姿靜一眼,道:「好好表現。」
江姿靜淡笑福了福身。
人群當中的霍行衍收起嘴角的那一抹笑,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貴人們回到了他們的席位,這邊的騷亂也已經平復,江姿靜金海棠等人一起回到了後台,顏如玉一臉的黑,訓斥了一番,然後就出去張羅了,該準備的人也去準備上台,所以只剩下了江姿靜和金海棠兩人。
金海棠噔噔噔直接朝着江姿靜衝過來,氣不過的她就想要給江姿靜來一下。
可是江姿靜卻像是背後長了眼一般,反手就揪住金海棠的頭髮,用身體壓着她把她整個人扣在梳妝枱上。
「賤人!賤人!」金海棠尖叫着,嘴巴當中什麼腌臢話都蹦了出來:「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奴才!你娘是個倚門賣笑的,你爹是太監!你生孩子」
江姿靜沒等她說完就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看着鏡子裏的那張鬼臉。
另外一隻手扣着金海棠的下巴,道:「金海棠,你看看你這張臉,自己道行不夠,還來罵我?沒錯我是個賤人,可是金海棠你就不是?如今我們都在如玉門當中賣着,你還想當着女表子立牌坊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搶了你的人,那又怎樣?你有本事就搶回來!」
「女表子!賤人!」金海棠還在尖叫着,咒罵江姿靜的父母,江姿靜此刻也不和她來虛的,一把就從一邊拿了個剪子過來,抵着金海棠的臉。
「你你要做什麼?」金海棠怕了,幹這一行的,就要靠一張臉,否則就要被趕出如玉門,去到低等的窯子賣了!
江姿靜微微翹起一邊嘴角,陰冷一笑:「我沒幹什麼,我只是告訴你,金海棠,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如今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無牽掛,你最好給我小心一些,若是惹怒了我,我指不定一個想不開,就要拖着你下地獄!」
「況且」她嗤笑一聲,肆意囂張地看了金海棠一眼,道:「依照方才楊參謀對我的重視程度,就算毀了你的臉,我鐵定還好着呢,你信不信?」
「放放開我!」金海棠是真的怕了,她這一瞬間只覺得江姿靜那雙本是勾人的眼,此刻其中全然森寒,恍若真是從十八層地獄來的厲鬼一般。
江姿靜看着也差不多了,就把剪子往一邊一扔,鬆開了金海棠,金海棠當即癱軟在地,顫抖着手腳並用滾了。
江姿靜從鏡子當中看着金海棠狼狽而逃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對,她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曾經的她深信與人為善,便會得到善報,她處處小心待人,可是等待着她的是什麼?
她以為自己付出一腔真心,那心上人便會好好待她,可是那人卻終是聯合繼夫人來凌虐她們母女,為的便是她江家的財產!
她以為感激繼父收留他們,孝順繼父就能一生安穩,可是換來的卻是繼父的覬覦,以及對母親死的不屑一顧。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死在面前,她不過是被鞭打得身上沒一塊好肉,連夜匆匆扔在亂葬崗。
十二月冰冷的雨打在她的身上,周遭全然屍體腐爛的味道,不知何處的野狗正在往她身邊試探,尋找下口之處,她一個人在冰冷的夜裏等死,她終於明白了。
她不會主動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看着鏡子裏自己那森冷的眼,她微微一笑,掩蓋掉了眼中的神色,換上一副勾人的媚。
「舊夢,趕緊的,下一個就是你!」舞台那邊的人對着江姿靜叫道。
她整理好自己的妝容,緩緩站起來往台子那邊走,曾經的那個江姿靜已死,現在的她,是如玉門未來的頭牌,既然進了如玉門,她便是個女表,表子是不講道理的。
她表演的是鋼琴,曾經父親還在時,她也曾是個富家千金,不料父親身死,家道中落
其實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拘你表演的是什麼,若能令人動心更好,若是不能,則一曲艷舞足矣。
而江姿靜勝在她的美貌,她長得極美,盈盈一笑之間,勾人魂魄。
加上經歷滄桑,指尖流淌而出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