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煙和白微露到了一座樓下,那樓很特別,樓頂有一隻亮閃閃的飛燕,門窗也都有着雨燕閣獨有的剪尾燕。周圍是蕭瑟的竹林,點綴幾簇桃花相映,薄霧瀰漫,宛如仙境,美得讓人流連忘返。
而樓春燕和江欖月則站在樓前,樓春燕微笑着,江欖月則冷着臉。
「樓閣主消息可真靈通,竟知道我們會來,親自迎接。」柳寒煙說道。
「那你不打算讓你背後之人出來露個面麼。」樓春燕接着說。
「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白微露在柳寒煙背後小聲說道。
「!」白微露感覺自己懸空了。
「這麼虛?」江欖月從柳寒煙身後走出,將白微露拎起來,略帶嘲笑地說,然後順手將他丟掉。
「......」白微露重心不穩,臉朝地。然後有些不解,為何江欖月沒有認出他。
柳寒煙繼續說道:「這次我前來只是想請您幫我解個蠱。」
樓春燕笑了一下:「什麼蠱連柳神醫都解不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也該知是為何了吧?」柳寒煙抬頭看着樓春燕,眼中有些不快。
「我看中蠱的是這位少年,沒事,不急。」樓春燕淡淡地說。接着樓春燕與柳寒煙二人進了扶春樓,在一木桌邊坐下。
「聊聊?」樓春燕先開口了,見柳寒煙沒有理會,又說:「不說?好啊,我可以等。」
「唔...」白微露猛的一下咳出血來,趕緊用手捂住嘴,血從指縫流下來,滴在地上。白微露強忍着劇痛,勉強扶着眼前的一根柱子。
樓春燕神色沒有動搖,若無其事地拿起茶杯喝茶。
「......」柳寒煙望着白微露一頭栽在草堆里,血染紅了一片草地。
樓春燕微微向門前瞟了一眼,然後感嘆道:「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不過沒什麼,死不了。」
「你要說什麼?」柳寒煙很平靜,「我知曉的我可以告訴你。」
樓春燕輕輕一笑然後轉為嚴肅道:「你為什麼從我手中救走蕭汐夢?」
「大夫救人,天經地義。」
樓春燕停了幾秒又笑道:「可是,要殺她的不也是你嗎?當時還拿四季城的人來威脅我,結果呢?她們還真找上門來。要不是江欖月在,這座山就要被夷為平地。」
「我要殺她,只是為了演一齣戲而已。」
「戲?沒想到你還會演戲。」樓春燕接着說,「那為何江欖月的部分記憶不翼而飛?」
「你說什麼?」柳寒煙感到很驚訝。
「你叫我殺蕭汐夢,然而我費盡心思,去了挽風山一趟,前腳我剛動手,後腳你就來救人。」樓春燕面色冷了下來,「結果剛回到雨燕閣,四季城的人就追來了。姬鳳璃雖不敵江欖月,卻重傷她,四季城的人才撤回。」這也是他們結仇的原因。
「然後呢?」
「然後的幾天裏,江欖月就時不時地說些什麼,還會伴隨頭痛。」
十天前
江欖月買了桂花糕帶給樓春燕,對她說:「給,你最喜歡的桂花糕。」
「你不買你喜歡吃的嗎?」樓春燕隨口一提。
「我就不用了。」江欖月說完就離開了。樓春燕追了出來,看見她坐在樓頂,心不在焉。
「我好像忘了什麼...」江欖月喃喃自語。
「什麼?」樓春燕也躍上了樓頂,坐在江欖月旁。
「我也不清楚,就是覺得有時頭很痛。」江欖月說道。
「那你記得我是誰嗎?」樓春燕開玩笑似地說。
「樓春燕。」江欖月看着樓春燕說。
「那這是哪?」
「朝歌山。」
「嗯....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樓春燕思索一會兒說道:「你從哪裏來?」
江欖月聽後表情變得迷茫,樓春燕也察覺到了異樣。這個問題她以前問過,現在不可能答不上來。不一會兒江欖月回答道:「我叫江欖月,我從...」說完第一句話,第二句話遲遲吐不出來。
「我從...」江欖月有些急了。
我從哪裏來?我從哪裏來?我從哪裏來?......
「江欖月!?你怎麼了?」樓春燕看到江欖月用手撐着頭,眼睛裏滿是迷茫和驚恐。
樓春燕立馬給她聞了踏春歸,才勉強抑制住她的頭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樓春燕一直在心中重複地問。
然後她找到了柳寒煙的住所,但柳寒煙不在。她又去找四季城的人問清楚。
「所以四季城的人告訴你能治?」柳寒煙覺得好笑。
「難不成你能治?」樓春燕反問道。
「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吧。」柳寒煙的眼神讓她覺得這人狡詐,但出於時間緊迫,她也無可奈何,只好妥協。
「小燕,這人快不行了。扔出去?」江欖月將昏迷的白微露拎到他們跟前,丟下,血濺了他們一身,然後江欖月便轉過身去,當作無事發生。
「......」兩人都很無語。
「樓閣主,請。」
接着樓春燕讓江欖月將白微露拎到屋內,血滴了一路。
「柳神醫就不必跟着了,待一個時辰後,便可進房查看。」接着便關了房門,只留下柳寒煙一個人在桌邊坐着。他有些想不明白,畢竟江欖月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卻能被人奪取其記憶並不被雨燕閣的人察覺,那還是人嗎?
房內
「欖月,梓藤。」樓春燕對江欖月說道。
「給。」江欖月將梓藤花給了樓春燕,樓春燕再將其融入白微露的血液。
半刻鐘後,樓春燕運轉靈力,將白微露體內的樓蘭春輕易逼出。那些蟲子如同一個個小黑點,還粘黏着血液,在地上形成了黏稠的網狀,看着很噁心。沒過一會,那些蟲子就沒了動靜,全部歸西。
這雖然是短短半刻鐘,卻耗費了樓春燕不少精力,她需要休息。
江欖月扶着樓春燕走出來,然後對柳寒煙說:「蠱已解,若不放心,請去查驗吧。」說罷便離開了。柳寒煙也不在停留,剛進房間,就看到地上零零散散的蠱蟲和血網,而白微露還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
柳寒煙走到床前,見白微露還未醒,便說:「別裝了,起來。」
而白微露則裝着剛醒的樣子,坐起來伸個懶腰,看見柳寒煙說了句:「早啊~」
「......」柳寒煙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看我裝的像不?」白微露期待得看着柳寒煙,眼睛放光。
「啪。」清脆的一聲響,白微露又躺了回去。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