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半仙。
馬如龍。
當孔雀推着公子青聽到堂眾說着門外有這兩人等候的時候。
她神情微微異樣起來:
「馬如龍?」
秦半仙這個名字她沒怎麼聽說過,卻是對馬如龍這三個字有印象。
前提是,這個馬如龍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個人。
公子青思索,也問道:
「馬如龍?他沒說是哪個馬如龍?」
顯然他也對馬如龍這三個字有些熟悉。
但既然跟隨秦半仙來的,他沉聲道:「先將客人請去會賓大廳,我隨後就到。」
說着。
他讓孔雀推着自己去換一身見客人用的衣裳。
而這邊。
在門口等待着的兩人,一老一少。
老人手裏執着一杆白布的算命幡子,那個比他年輕的青年,看起來約有二十五六歲,一身紫袍,眉宇間有一種貴氣在其中,睥睨同齡。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宛若君臨天下的某位潛在龍君,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懾人光彩,閃動時猶如夜空的冷星。
「道一山……」
名為馬如龍的紫袍青年,負手走進一品堂,看着一品堂左右稀少的堂眾,自語道:
「那陳參玄的兒子,當真厲害,居然能將一品堂九成高手,都留在了道一山上。」
「據說他才二十歲吧,這等年紀的一品大先天……天下當屬罕見了。」
聽着這些話。
手執幡布的秦半仙,不免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個雨夜裏的一幕,心頭油然悸動,暗道:
「那個時候,幸虧我沒上前去找死,否則今日怕也不能站在這裏了。」
聽到身旁青年的自語。
他後知後覺的驚怕起來,暗道原來那夜晚自己遇見的「陳沙」,多半已經是大先天級數,亦或者快要接近那一級數了。
說話間。
兩人被請到了會賓大廳。
「兩位稍坐,我們公子一會便到。」
兩人坐了下去,也不說話,只拿起了桌上的茶品嘗了起來。
不多時。
輪椅軲轆的轉動聲,吱呀呀的從客廳偏房傳了出來。
孔雀推着公子青來到了這裏。
他換上了一襲金袍,頭戴紫金冠,雖然仍舊還是坐在輪椅上,臉上帶着面具,但這身衣服為他卻增添了不少的氣質。
公子青一眼就看向了那身着紫袍的馬如龍,眸中生出意外:
「我道只是同名,沒想到真是小魔聖……」
便是連孔雀都驚訝的看着那紫袍青年。
這馬如龍,真是她所知道的那位馬如龍。
龍在田的親傳弟子。
魔聖宗聖子。
江湖人稱「小魔聖」。
這位在魔門之中與天魔宗雲飛飛、拜火道蕭火兒、絕情道幕游龍等幾位魔宗下一代們,被合稱為「魔門六子」。
不過好像他從來不稱呼自己為什麼魔門六子。
原因也很簡單。
別人猜測,那是因為這位小魔聖覺得其他幾人,根本就不是跟他一個層次的。
倒也能夠理解。
畢竟這位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便自創出了一門絕頂上乘武功,叫做《魔靈群相書》,據說被魔聖龍在田看了之後,都為之驚動,大讚:「為師的成就已經獨步魔門,將來唯一能夠有希望超越本人者,非龍兒你莫屬。」
因此後來江湖上便有了「小魔聖」的稱呼。
可惜……這門武功目前還沒有什麼高手親眼見識過,但凡別人與這位動手,只是《魔天劫》的功力,便已經可壓服同境任何人。
那《魔靈群相書》到底是什麼功夫,誰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這位小魔聖的才情無雙,有望完全繼承龍在田的全部衣缽。
公子青看着這位小魔聖。
他心中思緒洶湧。
他知道秦半仙是「棋主」身邊的人。
可這馬如龍,竟也跟隨前來……
公子青不免有些猜測,看向了秦半仙,似問似答的道:
「難不成……棋鬼門的首領,我們的那位棋主,竟是魔聖龍在田先生?」
他雖受過這神秘的棋主之指點,但顯然也從未見過那位的真身,更不是其身份是什麼。
如今……不會是這位棋主,終於肯將身份暴露給自己了?
他就是魔聖龍在田?
聞聽此言。
「哈哈哈哈!」
客廳里端坐飲茶的一老一少不由對視,全都露出了笑聲。
「都說公子青生性多疑好猜,果然不假,這種猜測都能想出來。」
公子青見兩人這般笑容,就道:「看來,是我猜錯了。」
雖然猜錯,卻也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馬如龍則半搖頭笑道:「錯也不錯,你沒有完全猜中,但卻也猜到了一些方向。」
公子青眸光一閃:「何解?」
馬如龍緩緩道:「我師尊不是棋主,但卻跟棋主有合作關係!」
公子青瞳孔為之狠狠一縮:「……魔聖也是棋主的一枚棋子?」
他真的是被馬如龍的話語震驚到了。
龍在田。
天下第五。
居然也會是棋鬼門的一枚執子者?
那位神秘棋主的強大,在他心中無形中再次變得龐大數倍。
然而,馬如龍卻又半否決了他的話語:
「你又錯了,我師尊並不是執子者。」
公子青神色一怔:「那所謂的合作關係是?」
馬如龍若有深意的笑了道:「就是字面意思。」
公子青略有明白,心道:
「同等地位,並不依賴的那種麼?」
知道天下第五龍在田不是一枚棋子之後,公子青的內心反而鬆了一口氣,不然的話,那位棋主的強大簡直匪夷所思……
他轉而看向了兩人,道:
「那麼今日兩位到來,是有什麼用意?」
馬如龍淡淡一笑,示意了一下秦半仙。
秦半仙半咳了一聲,道:「古公子,棋主已經知道你的事情,對於你在道一山上的遭遇甚是遺憾和可惜,因為在他老人家為你預想的道路上,你的一品堂應該順風順水的成為一個可以傳承百年,乃至千年的大宗勢力,與黑白兩道的頂級傳承分庭抗禮,可惜……你不僅辜負了棋主對你的期望,還葬送了你五年來為之辛苦創建的偌大基業。」
公子青臉色陰沉,道:「如果你來只是想嘲諷我的話,那可不必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