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壓下傷勢的蘇文,又看了一眼周圍陷入瘋狂狀態的賒刀人們,燕鴻基心頭怒火在熊熊燃燒。
大史椽的輕描淡寫,卻讓大燕國付出數百年國運,還有十二名賒刀人才換來的大好局面付諸東流。
「再殺一次也不難……」
燕鴻基很快就壓住內心的怒火。遇大事他很有靜氣,遇挫折也是越挫越勇。
「我燕國積攢下來的國運,可以砸死你一千幾百次,你有這麼多次復活機會嗎?」
掄起傳國玉璽,燕鴻基再次恢復之前的從容。
之前的行為已經證明蘇文可以殺死,那麼再殺死蘇文一次,也不成問題。
不過是多浪費一些國運罷了。等攻下了梁國,損失的國運,自然能得到彌補。
心中念頭通達之後,燕鴻基身上氣勢陡然一變。
這一次,他不再有所保留,氣勢節節攀升。
但被蘇文割喉,也等於殺掉他一條命,身上的寶物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他的境界卻也打了折扣,如今能夠呈現出來的力量,也就是初入序列六時的水平。動作比起之前要緩慢一些。
可終究是序列六的強者,些許遲滯,旁人根本看不出來,跟他交手的蘇文,也一樣注意不到這一點。
「來得好!」
蘇文側手一劈,將一名徹底失控,變成了黑煙怪物的賒刀人驅趕離開,刻刀上的聖人氣息對這些失控者有着強大的壓制力量,瞬息之間就將其驅逐散開。
「博浪城……大概真的報廢了。」
蘇文心裏有些惋惜。
十二個失控的賒刀人,就是十二個巨大的污染源,將會持續影響此地,需要多年時間才能拔除污染的氣息。
都是燕國人造的孽!
「大史……燕國人這些失控的賒刀人,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公孫不言湊在大史椽身邊,小心詢問。
隨着賒刀人從瘋狂走向徹底失控,周圍圍觀的超凡者也是膽戰心驚。
好在他們都是序列不低的超凡者了,目睹這些賒刀人的失控異化,也不至於被污染心智。
只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裏多少有點警惕和牴觸。畢竟不管什麼途徑的超凡者,一旦失控,大抵都是差不多這個鬼樣子,難免有點兔死狐悲的情感在其中。
「想知道這個,問燕鴻基去。」
大史椽沒好氣地說道。
「這樣投機取巧……也不怕墨家找他們燕國的麻煩。」
大史椽的話,也就到此為止。
「大史說得沒錯,燕國竟如此糟蹋我們墨家途徑的力量,是得找他們好好算算這筆賬。」此時一個身上披着玄甲,背着一個金屬箱,戴着一副水晶鏡片,腰間掛着勁弩,短刀之類武器的墨者冷笑說道:「我這就去燕國,他們要是不給個交代,這事不會完。」
「淳賦大師威武!」
公孫不言眼睛一亮。
淳賦是墨家工藝派系的大匠,也是一名賒刀人。
但據說在所有序列五的賒刀人里,他是最能打的一個。
倒不是他修為了得,或者掌握了其他賒刀人都不曾掌握的秘術。
而是他擅長鍛造各種超凡器物,一身超凡武器,殺人無形!
序列六的燕鴻基,如果手裏沒有傳國玉璽,對上淳賦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淳賦不但是個鍛器大師,還十分平易近人,但凡有請他打造武器或者工具的,都會一口應承下來,只要材料給足,報酬隨意,只要有時間,就會幫忙打造,雖然周期可能會很長,但肯定能收到。
\b這樣的人物,自然受到超凡者的普遍愛戴。
不僅如此,對於那些俠客派,淳賦每年都會拿出大量財富資源支援他們,自己的家當,除了一身裝備和打造各種超凡器物的作坊之外,別無長物。一盤散沙的墨家各派,對淳賦也十分敬佩。
所以淳賦去找燕國興師問罪,可不只代表他個人,實際上是代表着整個墨家的意志了。
那些受了淳賦恩惠的超凡者們,自然也得表示立場,聲援淳賦,這便是應有之義了。
「同去……」
不少超凡者見下方污染越來越重,考慮到自身修為,又清楚自己無力做點什麼,不忍看到蘇文敗亡,心中憋着一團悶火,便想跟淳賦一起去找燕國晦氣。
畢竟跟着淳賦討伐燕國,是師出有名,弘揚正義,這裏出手幫蘇文,那是選了梁國立場,兩國交戰,死了也就白死。
「大史……我也去了。我去燕庭,比留在這裏有用處。」
公孫不言認真一想,便知道自己的真正用處在哪裏。
憑藉他顛倒是非的能力,在燕國城牆上開罵,訓斥燕皇褻瀆墨家,準備與各家學派為敵,准能給燕國帶來點麻煩。
「去吧。」
大史椽微微一笑:「可以把罵人的稿子派人給我送來。」
「多謝大史。」
聽到這話,公孫不言又是一陣興奮。
看樣子,大史椽是準備給他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能太含糊,得好好打個草稿,引經據典,寫篇雄文出來,將燕國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末了,公孫不言又看了橋上的蘇文,幽幽的嘆氣。
……
「吾皇萬歲!」
大梁城爆發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沒辦法不激動。
因為這麼一瞬間,與龍傲天鏖戰一個時辰之後,終於一劍將龍傲天劈落地面!
在所有人看來,被皇帝陛下一劍劈落地上的是柔然人的坤羅大單于,軍民之心,為之振奮!
「殺!」
而守在城頭的皇太女姬爾雅,此時也大手一揮!
早已等在藏兵洞裏的大軍,迅速打開城門,開始朝城外衝擊而去。
柔然大軍早已列陣,正準備攻城。
只是隨着老薩滿忽然重傷,坤羅大單于也被梁國皇帝劈下塵埃,軍心難免有些騷動。
「柔然大單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