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第六百零八章 逆旅者


    測試廣告1鎮獄明王座下,那鎮獄犼目光一閃之後,大有降怒的意思。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我和肥鼠被這一幕嚇得亡魂大冒,蹬蹬蹬往後退去。

    旁觀大橘貓三爺卻是不慌不忙,瞥了我手上的黑木牌一眼,又輕叫了聲:「喵。」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黑木牌舉在面前,朝着鎮獄犼罩去。

    鎮獄犼銅鈴大眼中的光芒逐漸收斂,我見此心中大喜,剛想掉頭開溜,卻未曾想,大橘那雙琥珀般的眸子又盯上來了。

    我只好求助般地看向肩膀上的肥鼠……咦,鼠呢?

    望着空空如也的肩膀,我險些哭了。

    「吱吱!吱!」肥鼠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循聲望去,卻見它竟然已經躲在了大橘身旁,隔空替我加油。

    在大橘目光的鼓勵和壓迫下,我咽了咽喉頭,一邊舉着黑木牌,一邊躡手躡腳往鎮獄明王像走了回去。

    雙眼觀鼻,只有餘光才敢去定位明王手中的寶珠。

    寶珠空靈,散發着柔和的無垢光芒,猶如性光。

    性光,即自性之光、本性靈光,或最上乘者謂之「佛光」。

    人在冥想或者靈修時,見到的諸多「性光」之中,以污垢之光最為上乘。

    佛光普照,形容的便是這種光芒。

    無垢之光中,五感六識歸一,睜不睜眼所見都一樣,都是「白茫茫一片」。

    當然,這種「白」不是指「白光」,而同樣是無垢之光。

    五感不能見性,因而,自我能所視和所表者,就將其以白光代替。

    白光緩緩消散,我駭然發現,自己面前的,已不是剛才的閣中景象。

    鎮獄明王像同樣不知所蹤。

    舉目四望,漫野光芒中,我所能見到的,只有低頭時,在自己身下的倒影。

    我發現,自己此時站在了一片瑰麗無垠、宛如鏡面的湖泊上,天水倒置,孤獨曠遠。

    仿佛這天地間,只有我與影。

    然後,影子掙扎着便冒出了水面,而我見此竟然不覺得奇怪。

    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念頭。

    很可能是因為我並非第一次面對「自己」,只是不知道,面前這個「自己」,是不是「我」。

    上一次,在卡瓦格博峰前,雖說僥倖將上官泓的意識封印在了那杯茶水之中,但我可不認為,他留下的意識,僅此一道而已。

    影子面色木然地看着我,就像我臉上有花似的。

    我長長呼了口氣,閉上雙眼。

    影子依舊在我面前,看着我看他。

    心湖麼?

    我又深深將氣吸了回去,苦笑着問:「你是……哪位?」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倒不純粹是我詞窮和無奈。


    「我。」影子大言不慚,竟然自稱「我」。

    「呵,你要是我,那我是誰?」我樂了。

    「你?只是一個傀儡。」影子依舊木然,怎麼看都比我這位本尊要像一個傀儡。

    然而,我聽了他的話,「心」底卻是一沉。

    「要是沒有上官泓的心臟,你不過是一具空殼,而我,才是真正的我。」影子用他沒有情緒和起伏的嗓音,試圖將自己的話敘述成事實。

    顯然,他也深諳「事實不過如此」這個真理。

    好吧,我還有心思貧嘴。

    「你是我那顆心臟?」我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影子空洞的眼神目光微閃,連番發問:「你何來心?心主神明,你既已無心,何來神明?你既已失心,何來自我?」

    我聞言震駭不已,瞬間心神失守。

    是的,他戳中了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自從得知自己如今的這顆心臟原本是屬於別人的之後,我的內心深處便打上了一個生死不知的結扣。

    正如我面前這個面色木然的自己所說:我還是我嗎?

    又或者應該問:我是誰?

    啊,該死的終極之問!

    越想,我越覺得頭痛得厲害,心神恍惚,就好像我還有「心神」一樣。

    這個念頭一起,直覺便告訴我,完犢子了。

    「你真以為,幾個月前,差點令你葬送性命的抑鬱症,只是一場病?」影子的聲音不可遏制地繼續在這片湖上響起。

    「那是你我身心靈互相抗斥的因果。」影子自問自答,解釋道,「上官泓試圖掌控這副身體,若不是我仍在,他早已得逞。」

    「而你,竟然愚蠢到與他的女人色授魂與。」說到這裏,影子空洞的雙眼落在了我的胸口處。

    衣服裏面,傅苡萱留下的那顆湯圓珍珠被我作為一枚記子,掛在吊着黑木牌的項鍊上。

    因為影子的注目,湯圓珍珠散發出了蒙蒙柔光,仿佛是在抗拒着什麼。

    至於黑木牌,卻沉默得就像一塊普通的黑色木牌。

    「他已經被封印,心臟,不過是泵血的器官而已,既然已經被我移植到身體裏,自然就是我的,只能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面色陰沉,辯解道,「還有,傅苡萱,現在是我的女人。」

    「自欺欺人。」影子反諷道,語氣越來越像是個人,「只要心臟還是上官泓的,他就永遠不會消失,至於你的意志?更是笑話,如果無心,何來『意志』二字?」

    意志從心,老祖宗在造字的時候,便以「心」為這兩字的部首,可見一斑。

    「你這麼牛比,有本事你就把他幹掉啊!哦,差點忘了,要不是因為你先天不足,發育不良,我用得着移植一顆放了百年的心臟?」我惱了,出言譏諷起來。

    影子忽然勾起了一分嘴角,那模樣,怎麼看都怎麼欠揍。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我懵住了:「逆旅者,看來,你到現在仍不知道我是誰。」

    「你?」我深深吸了口氣,忽然笑道,「區區心魔,不過爾爾。」

    影子那張與我幾乎一樣的臉龐如同被風拂皺的水面,不待他開口,我腳下的心湖同時泛起漣漪,迅速擴散到了無垠之外。

    緊接着,整個湖面,連同這個性光籠罩的偌大天地,便如同被擊碎的玻璃一般,以我腳下位置為中心,龜裂摧隳。

    而我則在滿腦子關於什麼狗屁「逆旅者」的中二稱謂的疑問中,再度陷入光影轉換之中,回到了鎮獄明王的頂天雕塑前。

    手裏,不知何時竟抓住了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皎潔寶珠。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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