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第744章 傲慢


    旁人還未有驚詫,許三娘率先起身。

    蹙眉道:「與塗山大哥有何關係。」

    身着玄黑道袍的練氣士近前,拱手見禮,泰然落座。

    倒顯得大大方方,只是看起來木訥。

    像是全然不懂為何那戴面紗的女人會矚目,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有那人坐着,而身為真人的雪姨卻好似婢女般侍奉左右。

    裴氏嫣然一笑,妙目緩緩收回,輕輕擺動手掌,道:「來者是客,上茶。」

    「是,夫人。」

    身旁的雪姨恭敬的走出來,將玉壺沏入杯中。

    塗山君看着面前的玉杯,晶瑩剔透,以上品玉石雕刻而成,渾然天成。

    更不凡的是杯中茶水,靈氣匯聚成一條雪蛟,昂首嘶吼化作濃郁琥珀。

    只看上一眼就好似被什麼凶獸盯上,何況是一杯入肚。

    怕是,只要練氣士敢喝就會爆體而亡。

    玄黑道袍的修士看向那盞茶:「多謝夫人賜茶。」

    「可惜。」

    「什麼?」

    「可惜不是酒。」

    話音落下,練氣士仰頭飲盡。

    「不能喝!」許三娘來不及阻止,趕忙就要說出口訣。

    然而預想之中的爆體而亡卻並沒有迎來,反而是練氣士的嘴角吐出徐徐蒸汽。

    裴氏讚嘆道:「不錯。」

    「踏雪蛟龍茶,需要以法力凝聚蛟珠,只要掌握這一點,不管是誰都能飲下這一杯大有脾益的靈茶。」

    裴氏接着說道:「你懂這些,不容易。」

    「可惜。」

    「可惜什麼?」

    這回輪到塗山君發問。

    「可惜道君只是練氣士。」

    「不,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築基修士,據說道君大發神威為鄰里掃清了周遭兇惡,頗有古之俠風。」

    裴氏淡然一笑,手中的團扇微微轉動,只是這尊稱以及話里的意思,卻像是夾在豆腐里的魚刺,讓人難以下咽。

    塗山君倒是不介意他人諷刺,些許言語並不能讓他心生波瀾。

    但他也不好明言,於是說道:「夫人謬讚,在下不敢當。」

    一旁的許三娘正要說話,正迎上塗山君的目光,似乎在告訴她,一切有我應付,不必擔憂。

    許三娘當然不希望再起硝煙,他們很快就能逃出天機城,也就不需要再看裴家的臉色。

    這些許的譏諷和嫌棄,忍了就是。

    就是心中感嘆,拉塗山大哥陪她受這無妄之災。

    許三娘覺得,以塗山大哥的身份,以及器靈寶物的能力,若不是因她,誰人不恭敬的供着。

    「既是古俠風範,又為何要這樣做呢?」

    「什麼?」

    「道君可知紅裳有婚約在身。」

    「不知道。」

    「什麼時候訂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有定論,也從來如此。」

    「從來如此嗎。」

    塗山君說道:「修行路總該有自己的主見。」


    裴氏微笑說道:「當然可以有。」

    此言一出,就連許三娘都不由得驚訝的看向自己娘親。

    她怎能聽不出隱喻,並且不僅僅是隱喻,所言就是字面的意思。

    許三娘甚至驚喜了起來,好像那迂腐頑固的娘親終於開明了,讓她能夠遵照自己的意願。

    「有實力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主見。」

    「沒有修為,你們連天機城都走不出去。」

    裴氏指了指玄黑道袍的修士,又指了指不遠的許三娘:「你是築基,她也是築基,兩位築基修士,縱然擁有同階無敵的手段,三四人尚能對付,五六人呢?十幾數十人呢,亦或是幾百上千。」

    「更不用說道人後的境界。」

    「指望靠言談能讓他們妥協嗎?」

    「有實力,依舊要受束縛,何況是沒有實力。」

    「連同歸於盡的能力都沒有。」

    「道君,何必如此執着。」

    裴氏並沒有以居高臨下的態度,也沒有倨傲狂妄的說碾死練氣士像是碾死螞蟻,而是平靜的講述着。

    靜靜的告訴玄黑道袍的練氣士。

    這修行界同樣是殘酷的,甚至更加殘酷。

    尋常的凡俗百姓,遇到武林高手還能靠陰招偷襲、下毒悶棍,遇到欺壓自己的人,還能練上幾年,靠一雙白刃殺身成仁。

    但這在修行界卻不怎麼適用了,境界帶來的差距是根本的,是很難靠外力進行彌補的。

    沒有修為,一切都是空談。

    甚至有修為也不見得成事。

    「給我十年時間,若不能成,我親自去賠罪。」

    「給誰賠罪。」

    「裴氏。」

    「他們不記得,甚至不知道你是誰,你的賠罪在他們看來是莫名其妙的。」

    塗山君算是見識到了大家族的傲慢。

    『碾死你,與你何干』。

    他們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曾經阻擋在裴氏的面前。

    因為實在太過渺小。

    渺小到就像是滾滾馬車車轍下的煙塵,連微風都不需要就被碾碎。

    「十年。」

    「我親自去挑戰裴氏天驕。」

    裴氏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家族的決定,與裴氏天驕何干。」

    「何況,道君確有大好前途,但,道君憑什麼挑戰裴氏天驕。」

    「裴氏天驕又為什麼一定要應下道君的挑戰呢?婚約是父母之命,紅裳父親早亡,也就是說道君實際要挑戰我,我又不肯輕易答應,難免會刀兵相見。」

    「我死了,對道君有好處還是對紅裳有好處。」

    「道君死了,難道紅裳就開心了嗎。」

    裴氏看着玄黑道袍的修士。

    初看很繞,然後仔細深究,確實如裴氏說的那樣。

    裴氏死了,那對於許三娘而言就是死了娘親,縱然這個娘親很討厭,難道不是殺母仇人。

    許三娘,又怎麼可能接受和一位殺死自己娘親的仇人在一起。

    反過來,如果練氣士死在裴氏刀下,那悲傷的依舊是活着的人。

    塗山君只覺得頭大。

    他還從來沒有和所謂的大家族交鋒過,因為他曾經表現出的實力,就代表站在同階的修士全是強人,那樣的關係處理起來反而簡單明了。

    哪像是現在。

    他只見到了許母,連裴家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就已經感受到莫大阻力。

    不管是有形的,還是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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