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遊客兌零錢的娃娃機老闆聞訊而來,見到這一幕面色鐵青。
神經病啊!
揣好一兜硬幣的村山涼太跟在老闆身後,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愛子身邊,小聲地詢問情況。
聽着愛子在自己耳邊低語,村山涼太面部表情愈發精彩。
此刻也有不少遊客圍攏過來,倘若這破壞娃娃機的男孩再做出什麼暴力舉動,他們說不定會幫老闆將其扭送至警視廳。
就在老闆準備呼叫愧領國民稅金的熱心警察時候,一張銀行本票遞到他眼前。
在看見上面驚人的數字後,中年男人先是震驚,很快咧嘴露出笑容。
「這台娃娃機,歸我了。」
李龍淵單手插兜,簡單地抬起遞支票的右手,居高臨下地望着正在點頭哈腰的老闆,以平靜的口吻吩咐道。
「當然,當然。」
老闆心裏沒有一點不愉快,看向對方的目光也沒有先前半分惱怒。
有錢人玩出格一點很正常好嘛!這能叫精神病嗎?人家只是在彰顯行為藝術。
村山涼太人都傻了,他看着老闆壯碩的體型,脖頸上還有花蛇的紋身,以為這對情侶要倒大霉呢!
沒想到這麼簡單地解決了。
不對,好像也不算很簡單啊!
涼太苦澀地掰着自己手裏的硬幣。
「喂,要是有看中的娃娃可以過來選。」
忽然間,村山良太發覺有人在喊他,儘管言語不是很客氣。
「不用了,我們可以憑手藝吃飯的。」村山嘴硬地道。
「那就多謝了。」愛子大笑着湊過來,彎着腰仔細搜尋她想要的布娃娃。
當李龍淵牽着繪梨衣的手走出仲見世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朦朧細雨,附近高高的塔樓亮起五顏六色的彩光,照亮每個來往的行人。
繪梨衣似乎很喜歡這種氛圍,手上拿着丑萌的哥斯拉公仔,水潤的眼眸里躍動着笑意。
途中他們還順道去了超市,買了低溫奶、鮭魚飯糰,以及女士內衣、襪子甚至衛生棉等一系列生活用品,裝了滿滿一大袋。
看起來就像一對剛要準備同居的小情侶。
其實兩人根本沒有太多地方可以去,蛇歧八家對於東京的掌控力足以任何讓一家上了規格的酒店在接收到信息相符的客人時上傳圖文資料報備。
想要通過飛機和輪渡離開日本更是痴人說夢,人估計在機場和港口碼頭等待的時候就已經被蛇歧八家的人團團圍住了。
李龍淵看似帶着繪梨衣一路閒逛,也是為了讓蛇歧八家無法準確定位他們的行蹤。
何況,還有司曜、周辰、趙曦三人作為障眼法。
按時間估算,他們應該已經到達猛鬼眾經營的永間地獄了吧。
「我要……打十個!」
流光溢彩的賭博廳內,鬼面甲士將手中籌碼全部推出,黃金瞳灼灼地看向不遠處的櫻井小暮。
「還真是意外呢。我們又見面了。」
明眸善睞的女經理完美的隱藏內心中的恐懼,打量着這位曾經槍挑極樂館的男人。
還是那副古奧花紋的玄銀鎧甲,那根矛頭鋒銳的九尺長槍,以至於賭廳內負責警戒的保安都將手放在腰間槍袋上,卻誰也不敢率先開槍。
他們聽說或親眼見證過這個男人的事跡,一舉拉高了從業人員的死亡率。
「請問這位客人,需要實現什麼願望呢?」
櫻井小暮調整好心態,微笑着問。
「你們當中有人綁架了這個女孩,我希望能將她交出來。」
鬼面甲士拿出一張單人照,裏面是個暗紅頭髮的少女立在初雪未融的富士山下,穿着紅白相間的巫女服,骨肉勻亭。面容端靜、清澈卻又古艷。
以櫻井小暮的級別,還不清楚繪梨衣的存在對於蛇歧八家意味着什麼。
但她卻能看出這位少女美則美矣,眉宇間卻缺乏靈動之氣。她更可以肯定的是,永間地獄從來沒有綁過這號人。
「客人說笑了,雖然永間地獄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但在一個法治社會綁架一位未成年少女,所需要的金錢並非絕大多數賭徒可以支付起的代價。」
櫻井小暮保持淡定地說。
「我要親自搜查。」鬼面甲士只是緊了緊握住的長槍,周遭保安便如臨大敵。
「可以。」女經理甜美地笑道。
「包括可以用於偷渡的碼頭和私人機場。」
這句話讓櫻井小暮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日本政府和蛇歧八家對於出入境管理非常嚴格,這也是他們十分自信,沒有人能夠在頂着黑道通緝令的情況下逃離日本。
但猛鬼眾,獨立開闢了能夠與外界溝通的航道。這也是他們能與非洲的天神教會以及正統趙家私下貿易不被發現的重要原因。
沒有哪個組織會出賣核心的利益。
「客人說笑了。」櫻井小暮換了一副冷艷的表情。
「您知道,自從火燒極樂館一事發生以後,我們在重修永間地獄時投入了多少安保力量嗎?」
大批端着衝鋒鎗的安保人員湧入賭博廳,目光冷冽地盯着場中的鬼面甲士。
剎那間劍拔弩張。
達雷斯薩達姆港口,海風卷着潮濕的腥味涌過,女孩暗紅色頭髮迎風獵獵而舞。
比起以往的青澀,繪梨衣此刻看起來更加像熟透的紅蘋果,想讓人忍不住啃一口。
李龍淵帶着她在路邊一家理髮店改了妝造,以免途中被人認出來,但一路並沒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