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凰後

番外二


    有些人的成長,

    往往就是那麼一瞬間。

    自荔枝上回目睹北門嘯深夜入青樓已過去了半月有餘,白日裏,荔枝仍是那個嘴角始終帶笑的小荔枝,而到了晚上,屋子裏叮叮噹噹,如有人悄然接近定會發現:

    呀,那位和二皇子同歸的姑娘,已收拾了一堆行李呢!

    及至某個清晨,不知道想起來啥總算捨得邁步子到達這方小院的北門嘯,瞥見庭院瑟瑟的模樣,不由得為之一頓,走到門口處瞅一眼,確認自己沒來錯地方。

    逡巡片刻,見一女子從裏頭走出。

    她的臉上似有驚訝,更多的恐還是解脫,瞧見昔日說起未來侃侃而談定要待她如何如何好的那個人,她也並沒有因其行為反覆而失了應有的禮節與體面。

    「見過二皇子。」荔枝屈身見禮。

    其實在這北地蠻國,一向是不屑於走那等繁複的禮節的,見過皇親國戚以指撫肩再斂眉垂頭便算是以示尊崇。

    故而,見荔枝突然作態如此,北門嘯那尚未脫口的『帶你出去轉轉』咕咚一下又咽了回去。

    可心下總歸不明何意,僅覺得似乎即將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又一想,大昌前不久方將南地打得喘不過來氣正是收割戰利品之際,總不可能腦子一抽命兵北上來。

    既非國之一事,近來此方亦無特別,一時間,北門嘯眸子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荔枝這是要做甚?

    「你這是怎的了,怕不是蠻國的菜不合胃口?還是周邊有人刁難於你,告知於我,我自去替你出頭。」北門嘯開口問道。

    北門嘯不曾想,經他這一發自肺腑之言,作為聽者立於跟前的俏麗女子,竟是緩緩笑了。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荔枝。

    北門嘯印象中的荔枝有大笑的,有偷着笑生怕叫人瞧見的,有假作一本正經實則心裏頭樂開花的,卻從未有見荔枝笑得如此。

    如此婉約,可不正是應了他心目中期待萬分的良配,可為何,他卻隱隱感受到了一絲疏離?

    覺察不對勁,北門嘯上前一步,詢道:「荔枝,你可是怎的了?」

    荔枝邊笑,邊搖了搖頭。

    「二皇子怕是多慮,成天叫您在這方小院裏養着要多悠閒有多悠閒,荔枝一無愁,二無慮,不過是覺得近來膩味得很,意欲出門走走,去瞧瞧外頭的大千世界。」

    聽到前半句,北門嘯還舒了口氣,心說方才有那般想法不過是自己多想了,荔枝還是那個荔枝,可一聽到最後一句,那嘴角不由凝固——

    「你,你的意思是?」

    「是,二皇子,荔枝想出去走走。」

    北門嘯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想要挽留,也沒個正當的理由。

    待到北門嘯眨了眨略有發酸的眼皮,從空洞的心思里回過神來,先前立在跟前的姑娘已經牽着馬遠去了。

    「阿左。」

    「在。」

    「你去跟上荔枝,一旦有危險立即出手相救。」

    「是。」

    阿左應了聲正要轉身而去。

    「慢着!」


    北門嘯突兀一嗓子,將阿左駭了一跳,呆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心說:難不成是自己沒來得及用上輕功惹得主子不快了?

    而後,卻見北門嘯垂頭道:「罷了,她既意已決,你還是,還是莫要跟着了,以免叫她發現引得反感。」

    「是。」

    一刻鐘後。

    「阿左。」

    「主子有何吩咐?」

    阿左有點迷茫,自家殿下這是怎麼一回事,來這方小院分明不過半個時辰,那點糾結確將這輩子的都給糾結完了,隨從殿下多年,可從未見過自家殿下有如此糾結的時候。

    「你……罷了,你還是去跟着荔枝罷,在她到達大昌皇宮鍾離卿的皇后跟前莫要跟丟了,保護她的安全,還有,且記得,一月,半月,不,每隔七日來信一次匯報行蹤。」

    「是。」

    阿左施展着輕功飛速遠去了,生怕自己再慢一點,連個人的影子都跟不上。

    更生怕,主子再變卦。

    這年頭當個侍從可太難了。

    就在阿左在北門嘯跟前待命的時候,那牽着馬兒的荔枝已然走出了不短的距離,待到有些覺累,停靠在樹下歇歇腳的功夫,荔枝方想起了臨行前、自家娘娘曾塞給自己一個錦囊。

    猶記得那時娘娘說的,說要自己哪日極度不高興了方可拆開。

    現在,大概算是極度不高興吧?

    同蠻國二皇子離開京城遠走北地,放在宮中多少宮人的口中無不是萬分羨艷萬分,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自己能明白心中的苦楚了。

    北門嘯是帶自己走了沒錯,卻不曾給自己一個呆在他身邊長久的身份,提都未曾提起過,況且,倘若僅如此便罷,她荔枝有的是時間等,可北門嘯周圍的鶯鶯燕燕同樣極多,且其人從不推絕,這令她只覺心灰意冷。

    那高枝子上頭鳥兒過多,她一隻灰撲撲的小麻雀還是沒得必要上前湊熱鬧。

    打開錦囊。

    【

    荔枝,近來可還好?

    想來能拆開這封信,你當時的心情並不會好到哪裏去,奈何天長路遠,我便是再有心安慰亦然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論如何,願你安樂。

    】

    短短的幾行字,看得荔枝確是鼻頭一酸,啪嗒啪嗒,兩行淚便從眼中溢了出來。

    多日委屈決堤,到此總算施放。

    淚水滴到信紙將其打濕,荔枝忙抬手以袖去擦,同時也因此,發現了這信並不只有一層。

    一透光,發覺內里另有夾層。

    以手指上去捻動,不多時信紙底部便被捻開了個口子,指尖一拉,內里的物事便掉到了掌心。

    又一封信。

    【

    傻丫頭,哭起來總是這麼不注意,你莫不是忘了,前次將我費心費力寫下的臨摹一哭就給哭暈了導致還要重寫的又是誰人?

    能叫你如此的,鐵定是北門嘯那個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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