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復道之上

    面對袁熙羞辱之語，鴻都門學子們都面現忿色，卻無人再逞口舌，只等馮宇發號施令。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現場一時鴉雀無聲。馮宇用不緊不慢，不高不低的語調問道：「汝可是袁熙？「

    袁熙用長棍向着馮宇一指高聲急速的喝道：「吾，汝南袁氏袁熙是也。汝可是大司農馮方之子馮宇？「

    「正是在下。」

    「嗯，吾等太學生和你無冤無仇，也沒找過你的麻煩，為何要替這些閹奴出頭？汝父也是三公九卿之列，汝為何要入鴻都門這閹奴聚集之地？」

    「為何要出頭？因為爾等打傷了我兄弟，欺辱了我的同窗。就這麼簡單。另外別總把父輩和家族掛在嘴上。」

    此時，袁熙已經跳下馬車，一人在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袁熙聽罷，哈哈大笑的說道：

    「馮宇，怪不得你不願意提及父輩，原來汝父也是靠着閹奴們上位的。汝母就是閹奴的女兒，汝外公原來就是大閹奴曹節。」

    他身後的太學生們跟着鬨笑起來。馮宇是庶出，但庶子依舊得喚主母為母親，所以袁熙這樣說也並非所虛。

    馮宇依舊不氣不惱，只是冷聲說道：「列陣」，說罷便將木槍一手斜端高舉起來。

    他身後的百餘名鴻都門諸生們立刻排成斜斜歪歪的四橫列，人人前後左右約相距一米，齊舉木棍，將不到十仗寬的金市主街封的嚴嚴實實。

    而後他們在馮宇帶領下，呼喝着有節奏的口令齊齊向太學生們推進。百人齊呼齊進之下的音效頗有氣勢。

    見到此景，袁熙的笑容突然僵住。他將木棍也向空中一舉，高喝一聲：」衝上去，打!」說罷他和那二十名披甲少年在身後近兩百人的簇擁下，雜亂無章的向前蜂擁而至。

    屋頂上，王越將他那具三尺長的硬弓開弓拉弦，一顆雞蛋大的烘乾泥丸被疾射而出。除了他，附近屋頂上還有其餘三人也手持專門用於彈射泥丸的弓弩，向街道上黑衣黑褲的太學生們展開襲擊。

    正向前奔沖的袁熙發現黑影向自己疾飛而來時，已經晚了。只聽砰的一聲，泥丸已擊在他的頭胄之上，泥丸粉碎四濺，一些泥渣濺入袁熙的口鼻之中。

    幸虧袁熙戴着皮胄，否則這一彈定將打的他頭破血流。即便如此，他也被震的一陣眩暈，頭胄也斜歪了。

    袁熙噗的吐了一口帶着泥渣的痰，憤怒的罵道：「閹奴用彈弓，甚是無恥！」他的雙腿卻悠然慢了下來，續而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任由兩邊人員衝到他的前方。

    幾息之後，雙方人**匯在一起。馮宇這邊雖然人數劣勢，卻結陣做戰。這簡單的陣法也是馮宇臨時教授的。

    同一排的人齊揮棍棒，共同而擊，齊頭並進。若是有人因受傷或吃不住打或膽怯慌亂後退，同列後面的一人就上前頂替。總之，儘可能的保證交兵的第一道「人牆」滿員，這二十五根棍棒上下翻飛向對方展開攻擊。

    太學生人數雖多，卻如同飛蛾撲火般雜亂無章的陸續向「人牆」上撞去。雙拳難敵四手，亂棍齊發之下，居於最前沿的太學生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向後鼠竄，將前沿位置留給別人。若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他們不久就會被打散。

    但情況很快就發生了逆轉，因為披甲戴胄的人陸續衝到前列。他們在甲冑防護之下，不懼對方棍棒揮打，專注的對前方敵手掄棍擊打。這樣太學生在鴻都門生人牆之前逐漸聚集起來，出現一道自形而成的兵線。

    馮宇對身後的趙墩子道：「墩子來頂我的位置」。說罷將手中八尺木槍一挺，瞬間就以迅雷之勢「扎」在最近的一名「披甲人」胸膛之上。

    這一頂，將對方頂的氣血翻騰，飛倒出半仗之外，肋骨已然裂了一根。若不是有扎甲防護，只怕要斷幾根肋骨。

    一刺之後，馮宇順勢衝到群敵之中，將手中木槍左突右刺，橫掃豎打，優先攻擊那些「披甲人」。試圖近其身者被他一擊即倒，痛呼不止，幾息之間就已有六七名披甲人被ko掉。

    木槍槍頭啪的一聲又橫砸在一人面孔之上，兩顆門牙頓時飛出，捂臉向後逃竄而且。一披甲人乘馮宇未收槍之機，衝上前去，手腳並用將其攔腰抱住。另一人去奪他長槍，還有一人掄棍向其後腦砸去。

    馮宇一個反肘砸在攔腰抱他之人的腦袋上，對方兩眼一翻暈死過去。馮宇同時右手脫了長槍，將腦袋往左一偏。那奪槍的人突感力道一空，剎不住勁，蹬蹬退了兩步，拽着長槍一屁股坐到地上。

    擊向馮宇後腦的木棍也打在馮宇的肩膀上。電光火石間，馮宇忍住肩頭疼痛，用騰出的右手拽住從後方偷襲之人的衣袖，一個過肩摔將其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被摔之人正是袁熙，他渾身巨痛，哪還再站的起來。若不是馮宇拿捏着火候，只怕他要被摔個半身不遂。

    太學諸生見此情景，已是肝膽俱寒。後面的鴻都門諸生們繼續揮棍進擊，敢於阻擋之人被亂棍打的屁滾尿流。屋頂上以王越為首幾人也繼續用泥丸進行着偷襲攻擊。

    還有行動能力的太學諸生們陸續鞋底抹油，向外逃散而去。不一會，就走的一乾二淨，金市的大街上只剩下鴻都門生，和東倒西歪，躺在地上痛呼呻吟的傷員們。

    又過了片刻，幾輛驢車行駛而來，跳下幾名醫館的醫師將傷員們陸續拉走去進行跌打損傷的處理。原來這就是馮宇事前吩咐二弟李得去安排的事。

    鴻都門諸生們在歡呼聲中攙扶着自家傷員揚長而去。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馮宇槍掃諸敵之時，一群人正在遠處默默的觀察着他們的打鬥。

    ……

    大漢天子劉宏散了本日朝會後，在大小黃門，侍中的簇擁下返回南宮。少頃，劉宏就上了橫架在南北兩宮城間的復道（天橋）。

    正當他大步流星的向南宮行進時，隱約聽到一陣喧譁之聲。循聲遠眺俯瞰而去，便望見了皂衣黑衣兩伙兒郎毆鬥在一起。

    劉宏兩道劍眉斂了一斂，便止步於復道之上，觀起戰來。後邊的黃門侍中們連忙小步快走來到劉宏身邊。看到此般情景，以為劉宏要動怒，齊刷刷跪伏於劉宏腳下。

    一名黃門小心翼翼的問道：「君上，是否要令有司將這些膽敢在天子腳下毆鬥的忤逆之人拿獲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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