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但是，我拒絕！

    陳東淡淡地否認並沒有扭轉他人的認知，因為人類顯然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老白人卻是不敢再說話了。

    飛機上所有的乘客，沒有人覺得陳東不是神，因為他確實地展現了令人震驚的神跡。

    將破損的飛機變為露天的浮空大劇場，將死者復生，將空間暫停，將時間倒流，這一切都是凡人不可匹敵的神力。

    與之相比，甄步星那將身體煙霧化的超能力雖然同樣神奇，卻依舊是小巫見大巫，無論是氣勢還是威力都遠遠不如。

    在兩天前，甄步星剛剛獲得這個超能力的時候，他還正作為一個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吃着噁心的流食。但當他重新清醒過來，發現伴隨着自己的不再是虛弱和昏迷，發現自己還能夠化作煙霧自如地上天入地，他頓時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美妙。

    他膨脹了，傲慢了，心氣飛上了天，思維掙破了社會的束縛！

    於是他從銀行中搶走了他一輩子也沒見過的錢，他打敗了全副武裝的特警，他感受到了所有人對他的敬畏和恐懼，這是他作為一個小人物時從未感受到的自信和尊嚴。

    甄步星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神，是新的神！

    所以他飛上了高空，要用舊的仇敵的血來澆築自己的榮耀，要用最深沉的恐怖鑄造他的新的神座。

    他以為自己會順利地完成復仇，從而成功地駕凌到整個世界之上，從一屆屌絲成為各國政府都要尊崇的座上賓。

    甄步星唯一沒想到的是，他會遇到真正的神！

    所以，他腿軟了，他害怕了，他看着眼前那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看着那燦然發光的手套和寶石，感覺眼前這個神已然符合了他所有最狂妄的想像。

    這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扭曲空間，憑空造物，逆轉時間，洞悉人心……

    與之相比，他甄步星又算什麼幾把毛？

    他就是個屁屁！

    想到這點，甄步星的恐懼再也抑制不住，那被鬍子修飾的粗狂的臉扭曲成了可憐的模樣，鼻涕和眼淚一齊噴涌而出，讓他發出了嗚咽。

    「吸——別，別別別殺我，別殺我！」甄步星及其卑微地乞求着，他跪在了地上，吸着鼻子，抽搐着，哭泣着，反反覆覆地祈求道，「別殺我，我知……知道……您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請您高抬貴手，吸——，請您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陳東看到了甄步星那卑賤得如同地上的泥土一般的模樣，並沒有忘記之前那個囂張的甄步星，也沒有忘記能夠算在他頭上的四條人命。

    所以陳東先是手腕一轉，將機長和副機長復活之後扔到了觀眾台上。

    緊接着，他走到了甄步星的面前，笑了，說道：「你說，你現在像不像一個小丑？」。

    「像像像，您說的真對，我就是個小丑，從今以後就是您最忠實的信徒，我求求您，不要殺我，求求您，我我真的，真的不想死，求……」

    「嗯，你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可憐，是因為有仇想報，所以才腦子進了水，在飛機上鬧事，然後不但想殺掉仇敵，還想讓我們陪葬？」陳東挑了挑眉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你想報的是什麼仇？因為這個男的又是怎麼了你？」陳東指了指一邊嚇攤在地的李丹。

    聽到了陳東的話，甄步星仿佛抓住了希望，忙不迭地說道：「他害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還讓車將我撞成了植物人，我剛剛才從植物人的狀態醒來，腦子一時不清醒，因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才做出了這些不該做的事，求求您，就看在我太蠢太恨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聽着甄步星聲情並茂悽慘的求饒聲，陳東斜着眼俯視着這個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是，我拒絕！」

    「為，為什麼？」甄步星顫抖地發問，他整張臉剎那便失了血色，絕望地煞白。

    「因為我陳東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便是對自以為很強的人說【n】！嘖嘖……不好意思，不該在這麼嚴肅的時候玩梗的！」陳東轉頭朝李丹看了一眼，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至於原因，你可以問一問你想要復仇的人。」

    陳東的目光似乎給了癱坐在地上的中年人一點勇氣，李丹指着甄步星，用尖利到破音的嗓音大喊道：「他說謊！！！」

    「沒錯，你在說謊，你和李丹原來是同學，李丹創辦了一家公司，把你招去做了副總，後來公司越做越成功，於是你也漸漸變得貪婪，偽造了李丹的簽名，暗中轉移了公司的股份，而且請人將李丹綁架，但很快事情敗露，你很快便被通緝，在逃亡向機場的路上，你開車太快，被貨車撞上，於是成了植物人。」

    陳東淡淡地說道，斜了眼被李丹和李丹老婆保護在身後的女孩，「然後，你的老婆受不了名譽的損失，離家出走不知道去了哪裏，而你年幼的女兒則被李丹夫婦收養，一直當做親生女兒養育，你這些年的治療費用，也一直是李丹出的。」

    陳東說的話，有甄步星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當他聽到最後的時候，他怔怔地看向了李丹身後的那個女孩，驚道：「什麼？那是我的女兒？」

    甄步星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眼中看到一絲安慰，但卻只能看到害怕和陌生，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三十歲，雙眼怔怔無神。

    他還在哭，只是沒了聲音。

    「是的。」陳東點了點頭，「所以，在這個故事裏，我並沒有看到什麼復仇，只看到了恩將仇報，還有肆意妄為的屠殺。」

    「你都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你還說你不是神？」甄步星的聲音沒了顫抖，沒了恐懼，似乎已經坦然地接受了死亡，他望向陳東，質問道。

    「我不是神，我是個人！」陳東再次聲明，「所以，為了泄憤，我只會殺你四次！」

    陳東的左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下一刻，甄步星的身軀慢慢地化為了粉末，又重組成了人形，這個過程重複了四次。

    舞台的燈光暗淡，音樂歸於寂靜。

    「做個人吧，我不想殺死一個孩子的父親。」

    （對劇情有建議的書友們可以在章節發佈24小時內給出修改的建議和修改的理由，斟酌之後，我會有選擇的採納，24小時後的劇情建議將不進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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