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茂陽這座城

    鄭老二沒命似的奔向茂陽城，心中洶湧着一團怒火。三位弟弟一夜暴斃，橫死街頭卻是他如何也沒想到的。縱然做山匪是危險萬分的，但是憑藉着老二酒館的前路試探選好目標，三位弟弟帶上下屬出來劫道基本沒有什麼危險。只是今夜實在是夜深，沒想着三位弟弟一齊來了，也沒帶多少人手，落了個這樣下場。鄭老二心中也是帶着自責的，怪自己看走了眼。

    密林盡頭是山路，繞過村莊，茂陽城坐落在前。老二從懷裏掏出印鑑，扔上城門樓。千百遍一般熟稔，鄭老兒站在城門下等着，不多時便有官兵開了小門，「二爺。」老二點頭，竄進城去。官兵也習慣了，打着哈氣又關上門。

    李元道與小黑仍是緩步走着，鄭老二都已經抄了近路進了城，二人才不過行了七八里路，才剛見着遠處的村莊。

    「這麼晚進村會不會很奇怪。」

    小黑點點頭，「以前沒見過有什麼人在半夜進青山村的。」

    兩人便換了山路，繞過村莊，走到城下。

    茂陽城也不小，城牆紅門也頗有些雄偉風範。

    李元道驀然反應過來，「半夜都不進村，進城也是不行的吧？」

    還沒等小黑說話，城門樓上探出一盞燈來，「什麼人！」

    李元道抱拳，「趕路至此，想要進城。」

    「去前面村里候着，那裏有驛站，城門卯時才開。」那官兵叫了幾聲。小黑扯着李元道的袖子問，「怎麼辦。」李元道也不知道是進去還是回去，正想着呢。那官兵看見兩人還沒有離去的意思，喝出了聲，「不是說了卯時才開城門，在不離開便要射箭了！」李元道告罪一聲，帶着小黑往回走。小黑氣不過，「他吼什麼呀，我不就是站了一會兒麼。」扭頭沖城牆上扯了個鬼臉。城牆上官兵早就收了燈籠，那還看得見小黑的鬼臉。「看不見的，我們就去驛站等着吧。」

    「二兩銀子。」小二見着李元道背着劍身邊還跟着提包的小童，開了口。

    「小二哥，是不是貴了一些。」李元道笑着。

    「二兩銀子，最後一間房。」小二搖着頭，倚着櫃枱翻着房簿，還特意找出一頁來指給李元道看。小黑眼尖，看見了幾頁空白。「騙人，我明明看見前幾頁沒人住。」小二微惱，主人還沒發話，一個小童瞎插什麼嘴。「客官你看你這是住還是不住啊。」

    李元道丟了二兩銀子上桌，小二見了錢立馬笑了起來，從櫃裏拿出鑰匙，「您請二樓右拐第一間。」說完抓起銀子來。見李元道轉身了，一兩銀子便落入了口袋，還有一兩進了抽屜，又靠着櫃枱眯起眼來。

    小黑坐在床上，鼓着嘴，「幹嘛給他這麼多。」

    「再拿回來就是了。」又是那個黃紙小人兒，搖搖晃晃的飄了出去。飄到樓下從小二懷裏裹了二兩銀子，又飄了回來。

    兩人等天明再下樓時，樓下已經有不少人在吃着早點了，多是些行商的人和下手。兩人也落了坐吃起包子來。小黑的嘴塞得鼓囊囊的，肉汁差點溢了出來。小黑使勁嚼着，「吶噶嗯剛要養花香…」李元道小口吃着，嘗着味兒，「吃完再說。」

    小黑努力咽了下去，喝了口茶，「那個人說剛有人發現了那些山匪的痕跡了，說要是被查出來是誰殺的怕是要遭殃呢。」李元道點頭，心裏多少有些數了「快吃，吃完我們進城吧。」小黑點點頭，又吃了起來。

    茂陽城外的路邊，多是些攤販，還有不少人挑着擔排在城門前，準備受檢查進去。

    不多時兩人也進了城。

    小黑是沒見過這樣的城的，便顯得十分歡喜，拉着李元道到處走着，見着什麼新奇玩意兒都要停下來看或把玩，逛的十分滿足了才要求歇下來。兩人在茶館坐着，小黑吃着糖葫蘆，李元道則是把玩着茶杯，在手裏轉着，時不時喝一口。說書人在茶館裏頭說這些妖怪故事，不時喝茶潤喉。小黑聽的厭了才扭過頭來看李元道。李元道正望着街巷裏人流穿行。「你到茂陽城來幹嘛來的？」李元道手裏的杯子一停。

    「大人，吩咐找的那兩人找到了，已經在城中一處茶館歇息了。兩人在城內逛了半天，沒有尋親的意思。」一官兵抱手彎腰向着廳堂高坐上兩人匯報着。

    「老二，你的消息又不准了呀。」那人喝了口茶，望向旁邊坐着的鄭老二。

    老二的手捏的發白，心裏自是又苦又怒，「不管怎麼說，為三位弟弟報仇便是。那二人已經在那處了，怎的差人去抓了便是。」

    「發什麼渾，你自己都說那二人不可測的實力，我怎的去差人抓他們，平白折了人手。」那人揮手，讓候着的官兵退下了。

    「大哥！」老二還想再說話，被為首的那人揮手制止了，「殺我鄭途的弟弟，我自然會討回來，只是目前還要斟酌一二。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去看了，等他回來，我們再看。你先去休息吧。」鄭老二低下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嘆了聲氣走了出去。

    鄭途放下茶杯，閉目養起神來。

    李元道搖搖頭，「不是為什麼事而來。」小黑又吃了一口，「那我們幹嘛來。」

    李元道喝了一口茶，心裏的理由大概是為了修行而來。但是茂陽城這樣的地界，怎麼也和修行扯不上多大關係。

    李元道忽然想起了走路這件事。李元道從山上走到山下，從山下走到青山村，從青山村走到茂陽城，好像也沒什麼目的。最初的目的是下山，現在呢？為走路而走路嗎？不是，當初怎麼想來的？好像是，為了見聞。去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李元道手裏的茶杯又轉起來，開口笑了起來，「只是為了見見茂陽這座城而已。」

    小黑扔掉手裏的葫蘆簽，覺得有些對。

    「那跟着我們的那個人怎麼辦。」

    「隨他去吧。」

    「我想去玩兒。」

    李元道點頭，「不准用刀。」

    小黑應了聲，特意把酒葫蘆放到了桌上，起身下了樓去。

    劉建在巷子裏候着，手裏捏了一塊糕點。

    「這糕點還挺香的。」

    劉建一愣，糕點啪的掉在了地上，回過身來，是小黑。

    他知道這是他在跟蹤的其中一位，他一直盯着那家茶館的門口，怎麼的也沒見着人出來。怎麼突然就在自己背後來了一個。

    「在哪買的呀？」

    劉建本能的想答是在東街的糕點鋪買的，回過神兒來閉上了嘴巴。

    小黑笑的狡黠，「不能告訴我嗎？」

    劉建看見小黑張嘴，嘴裏一排利齒，嚇得一哆嗦，急忙跑了出去，好在光天化日，人很多。劉建有些心安，也不管什麼大人安排的任務了，小命要緊。大不了回去說跟丟了就是了。劉建在人流中快步走着。忽然被人拽住了袖子，「不如你帶我去唄。」

    劉建一看嚇得癱軟在地上，他看見小黑張着大嘴，利齒就要嵌到他的手臂上。啊的一聲慘叫，濕了褲襠。

    小黑哈哈笑着，看着仍然站在巷子裏的劉建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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