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及格就掛掉

    「叮！您有一份任務文件未接！」

    「叮！您有一份任務文件未接！」

    「叮！您有一份任務文件未接！」

    「叮！叮！叮！叮！」

    「叮你妹啊叮叮叮！」唐縱爬起來扔枕頭，枕頭砸在桌子上把瓶瓶罐罐震倒一片，雪碧罐子開始搖晃，看上去隨時都會傾覆。

    唐縱臉色一變，靠……不好！

    罐子終究還是倒了，頓時水漫金山，其中帶着泡沫的淡黃色液體流了一桌子，浸透了堆在邊上的課本和教案。

    一股子濃郁的尿騷味瀰漫開來。

    媽的……昨晚喝多了。

    眼看着桌上的書已經無可救藥了，唐縱也不着急，他抓了抓自己的一頭雞窩，穿着大褲衩子爬起來，撿起床頭的襪子嗅嗅，開始往腳上套。

    「什麼任務？」

    「本次任務:幫助川小北在數學單元考試中及格，成功後可得獎勵積分一點。」

    「我擦，川小北？你他媽知不知道川小北是個什麼貨色？」唐縱一驚，齜牙咧嘴，「那丫的上回數學才考五分！五分！你識數不？那貨不是個學數學的料，這任務太難，不干不干，給我換一個。」

    「備選任務一:在三年之內培養出一位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成功後可得獎勵積分五十點。」

    「……川小北在哪？」

    唐縱爬起來穿衣服，站在鏡子前整理自己，一點一點地看着自己變得人模狗樣起來。

    唐縱，某國家級重點中學初中部的初一班主任，論唐縱的才華，他本來沒這個機會進入如此高端的學府教書，學校里的諸位同事一個個都是海歸精英人中龍鳳，左手端着哈佛大學的教育博士學位，右手端着國家教育部頒發的優秀稱號，唐縱站在裏面，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

    那麼唐縱是怎麼進去的呢？

    這還用問麼？當然是走後門了。

    唐縱的老爹厚着臉皮不知道攀了多少層十八道拐的親戚，三姨夫的二表哥的六叔的侄子，老爹按着唐縱這小子叫人家乾爹，硬是把八竿子打不着的親緣關係拉近成了父子關係。

    在乾爹的幫助下，唐縱拿到了一個教師名額。

    於是唐縱高高興興地走馬上任，成為了一位光榮的人民教師。

    但這事還沒完。

    正當唐縱以為自己可以吃着皇糧從此衣食無憂的時候，他忽然見鬼了。

    確實見了鬼。

    一隻名為「超級教育積分系統」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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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級教育積分系統，全名是冗長的「超級人腦開發智力學習教育與任務積分補償系統」，唐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某一夜他一覺醒來，腦子裏就多了這麼個玩意。

    與所有其他的系統流小說一樣，這是個會頒佈任務並提供積分獎勵的系統。

    系統流就這樣，你還指望能有什麼新創意？

    唐縱原本不想搭理這東西，但系統給出的條件把他打動了:只要把分數積到滿分一百分，那麼系統就能實現他任意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都可以。

    比如說我想成為小馬哥那麼有錢的人，可以。

    比如說我想替代某個飛機頭成為美帝總統，可以。

    比如我想以後能實現無數願望……這個不行。

    但如果任務失敗，系統就會扣除唐縱的積分，一旦積分被扣成負數，那麼系統就會剝奪唐縱的智商。

    扣多少點數，系統就剝奪唐縱多少智商。

    以唐縱目前的智商來看，他只是在及格線上下浮動，比智障稍微聰明那麼一點點，只要稍微再下降一丁點，就能突破正常人的底線直達智障的境界。萬一他的積分真被扣光了，他就會變成一個眼斜嘴歪的傻子。

    唐縱見過對面從德國回來的近親結婚老教授的傻兒子，一天到晚嘿嘿傻笑，看到漂亮姑娘就追上去要糖吃。

    看見漂亮姑娘只要糖吃，你說這傻不傻？

    唐縱不能變成這樣的人，他要變成了傻子老爹怎麼辦？老爹還指望自己帶個媳婦回去，如果自己變成了傻子，恐怕只會帶着一大堆糖回去。

    到目前為止唐縱的積分總數還有七分，如果這次任務成功，那麼系統就會獎給他一分。

    唐縱穿上外套，捏着鼻子把桌子上的書提了起來，皺了皺眉頭。

    以後不能再尿在雪碧罐子裏了。

    「系統，如果我認為失敗，會有什麼後果？」唐縱問。

    「任務失敗，扣除一分，您將還剩下六分。」系統回答，「同時川小北會由於家暴與自卑，在考試結束後的一個星期內跳樓自殺。」

    果然！

    唐縱一驚，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個鬼系統交給自己的任務往往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有時候甚至人命關天。這一次如果自己不能讓川小北在考試中及格，那麼那個孩子就會在考試後自殺。

    系統從不撒謊。

    他說川小北會自殺，川小北就一定會自殺，這是個無可撼動的結果，唯一能改變這個結果的只有唐縱，只要唐縱能讓他在數學考試中及格，那孩子的命運就會走上另一條路，而不是上天台。

    「媽的，我只是個老師。」唐縱嘟嘟囔囔，拎起挎包出門，「可每次我出門都像是要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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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

    升旗儀式以及傻了吧唧的廣播體操。

    自學生時代起，唐縱就覺得廣播體操很傻，最傻的那個是站在主席台上領操的。但他是班主任，儘管他認為做操很傻，但他仍然要求學生們必須一絲不苟地完成所有動作，無論是舞動青春還是時代在召喚。

    唐縱又看到了川小北。

    川小北個子最矮身材最瘦，所以他站在第一個，儘管所有人都穿着同樣的校服，但明眼人還是能一眼看出他的寒酸。校服上打着大大小小的補丁，松松垮垮得像是一截破抹布，腳趾頭從布鞋的破洞裏露出來，指甲里都是烏黑的泥。

    一中的學生來自五湖四海，家庭背景相差極大，有的家裏有權有勢，住在市里最高檔的別墅區，一放學唐縱能看到一輛接一輛的賓利慕尚和勞斯萊斯進出校門，有些只是菜市場菜農屠戶的兒女，他們住在擁擠髒亂的棚戶區里，回家的路上還要撿塑料瓶子。

    在這種環境裏，學生們自然而然地分成兩個群體，出身貧寒的學生會受到那些富家子弟的歧視。

    川小北就是其中之一，他不光窮，成績還差，所以他同時受到來自兩個群體的逼視……學霸和有錢人。

    唐縱的任務是幫他在下一次數學考試中越過及格線，距離下次單元考試，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這個任務真他娘的艱巨。

    初一七門課，語數英政史地生，川小北門門都差，其中數學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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