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霧重重

    風蕭蕭，雨淒淒。

    一陣警笛聲終於從遠處的雨幕中破空響起，傳到風雨里正慌亂逃命中的兩個人的耳中，真的是宛如天籟之聲一般。

    葉小桐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林楓，嘴角處終於划過一抹久違的笑容。

    「警察，警察啊，你聽到了嗎，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葉小桐欣喜若狂的叫喊着，隨後忙向遠處的雨幕中奔跑了過去。

    但是，她剛跑出了幾步，感覺林楓並未跟來，隨即便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向後看來。只見林楓滿臉的陰晴不定，正怔怔的呆立在雨中好像糾結着什麼。

    葉小桐看着林楓，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看着怎麼不高興啊。」

    「你去吧，我……我還要回那個工廠裏面……救……看看他們呢。」林楓結結巴巴的說道。

    「看他們？他們是誰？那幫人販子嗎？」葉小桐忽然不知從哪裏生出的力氣，咬牙切齒的喊道，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導致嘴唇都近乎顫抖着。

    林楓聽到後，頓時有些不悅，欲要反駁，但剛到喉嚨間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裏暗暗思忖着：「這個遠方的表哥打自己近幾日跟着他時，便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衣食住行樣樣都貼心的照顧着自己，想自己從前，除了父親這般對自己好以外，這個世界上又有誰看的起過自己，所謂的親戚們，看着父親一副又老實又窩囊的樣子，不僅不去幫一把，反而都是遠遠地躲着，更有甚者還要嘲笑一番。自己的整個童年和青春都在無情和冷眼中度過，從小到大哪曾有過這幾日過得舒坦過。這一切的一切都得感謝表哥，雖然他以往作惡無數，可是他畢竟對自己不錯，不管怎樣都得去救他。」

    林楓思索了片刻後，心念一定，抬頭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焦急着等待他回答的葉小桐，說道：「我心意已決，你去吧。。」說完轉身便要朝着廢棄的工廠走去。

    葉小桐急忙一把拉住了林楓，說道：「你瘋啦？他們都是壞人，惡人，你救他們就是助紂為虐。」

    林楓一聽她這麼說，立馬生氣的回應道：「惡人，誰是惡人，我表哥嗎？」

    葉小桐這次沒有躲閃林楓的目光，反而也是盯着他，義正嚴辭的說道：「難道不是嗎，他就是一個騙子，人販子，在那個工廠你沒聽見嗎，他自己都承認了。」

    林楓聞言，憤怒的反駁道：「人販子？那我也是他們的同夥，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能和你一起去見警察嗎？」

    葉小桐一下子怔住了，出乎意料的看着林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隨後默默地底下了頭不再說話。

    冰冷的雨水從灰茫茫的天際灑下，飄落到這個人世間，打到兩人腳下的泥水中濺起朵朵水花。

    片刻後，葉小桐才又繼續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林楓冷笑了一聲，說道：「哪裏不一樣，就因為我救了你，所以在你眼裏我和他們就不一樣了嗎？我就是你眼裏的好人了嗎？而綁架你的那些人在你眼中就是壞人了嗎？可是對我而言，他們在我眼中都是講義氣，懂感恩的好漢，他們都是好人。」

    見葉小桐抬頭聽着，他又繼續說道：「再者說了，你說我是好人，那些警察會信嗎？在他們眼裏我還不照樣和你說的那些壞人一樣嗎？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我也無法去選擇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竟然帶着一絲的悲涼，說完轉身便朝着廢棄的工廠跑了過去。

    這次葉小桐沒有再去伸手攔他，而是木訥的望着林楓漸漸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良久，又轉身看了看另一個盡頭處傳來的警笛聲，不由得心中陷入了一陣糾結。

    「自己該怎麼辦？和他再一起回到工廠幫助他嗎？畢竟是他救了自己。但是回去了又真的是確保能幫他而不是添亂？還是自己跑到另一個不知名的盡頭處趕快找警察前來幫助，或者說抓他。」

    葉小桐不知道，但是她最後還是本能的朝着警笛聲的方向走了過去，迎面的雨水扑打在她白嫩的臉上，然後順着臉頰流向了頸部，她卻並未遮擋擦拭半分。

    警笛聲越來越近，紅藍相繞的警燈也越來越是清晰，終於好幾輛警車疾馳而來了。為首的一輛警車的司機看見步履蹣跚的葉小桐後，緩緩的將車停了下來，從車上迅速的下來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將葉小桐扶住。後面的一個警察也忙打開一把雨傘給葉小桐撐上。

    後面的警察見前面的警車停了下來，也相繼將車停靠在了路邊，隨後從車上又下來好多警察，竟一時之間將本就不寬的道路堵了一個水泄不通，還好這條路平日裏也沒有什麼車輛，估計也是曾經開工廠的時候人們臨時修的一條道路。

    一個老警察走上前來，看着被雨水淋濕的葉小桐，詢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裏？」

    葉小桐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將目光挨個的在她面前的這些警察身上掃了一遍。

    「小桐，小桐。」在老警察身後，一群年輕警察正簇擁着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朝着這邊走來，剛才的聲音正是這位婦女發出的，只見中年婦女滿臉的激動和喜出望外。

    葉小桐聞聲看去，眼裏先是一陣不敢相信，隨後便是多日的委屈和苦難最終化作的兩行淚水湧入眼眶，嘴唇顫抖的朝着那位婦女哭喊道：「媽媽……媽媽。」

    母女倆隨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一陣哭泣，也不管周圍還有很多警察再看着。

    又過了一會兒，老警察才打斷了她們，客氣的說道：「葉太太，恭喜您找到令千金，但是我還有些問題要問問葉小姐，還請您給個方便好嗎？」

    這時母女倆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很多警察在看着她們，便不好意思的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都上車吧，葉小姐跟我坐一個車上。」老警察吩咐完，隨後伸手拉開身旁一輛警車的車門，示意讓葉小桐先上車。

    葉小桐最後又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戀戀不捨的在一名女警察的摻扶下率先上了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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