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

    楊慕玄忽然問道：」曲兄何故與我說這麼多？」

    曲靈風道：」這些都是江湖事，江湖人講江湖事有什麼不對？」

    楊慕玄道：」曲兄我可不是江湖人。」

    曲靈風笑道：」楊兄弟還要瞞我嗎？我雖然腿瘸了，眼睛還沒有瞎。楊兄弟今日為我解圍時所展露的眼力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楊慕玄道：」好吧，本來我就沒打算瞞你。你說對了，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完成一位大能交代的任務。我的武功提升的太快了，所以自封了修為來到這裏歷練。這時剛好碰到你被人追殺，我又恰好看你順眼才出手救了你。那幾個蠢貨武功雖然不錯，眼力還差了點，竟然分不清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至於我降臨此界的目的，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很有難度，至少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過我看曲兄是見過大世面的，或許能幫我參詳。」

    」曲兄，曲兄？」楊慕玄沉浸在自說自話當中，此時見沒人接話，叫了一聲，卻看到曲靈風正夾起一個雞腿給他懷中的小女孩。小女孩歡呼一聲，倚在曲靈風懷中啃起雞腿來，油乎乎的小手不時給曲靈風的衣襟印上個小手印，曲靈風渾不在意，只是滿臉慈色看着小女孩笑。

    」曲兄真是一個慈父！」楊慕玄由衷道。

    」乖寶娘親早逝，小小年紀就隨我浪跡天涯，作為父親我卻是不合格。」

    曲靈風臉上佈滿緬懷之色，朝向東邊望去，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楊慕玄自然知道曲靈風是想起了桃花島上的生活。說起來，重回桃花島，一直都是曲靈風的夢想。為此他可以不惜以半殘之身闖入高手如雲的禁宮，盜取古玩字畫投黃藥師所好，最終被大內高手追殺至死，埋骨於密室，唯一的女兒也因為目睹父親身亡而瘋癲。而且不只是他，還有陸乘風，武眠風，馮默風，即便是被黃藥師廢掉雙腿，也沒有因此怨恨於黃藥師，一直不忘的都是重回師門。

    而偷盜九陰真經，叛門而出，算是影響了射鵰世界以後二十年風雲局面和間接造就了俠之大者的郭大俠傳奇人生的梅超風和陳玄風，對於黃藥師本人也是尊崇至極，敬畏有加。

    重回桃花島，可以說已經成了他們的執念。

    想到這裏，楊慕玄不禁感慨黃藥師人格魅力之強。不過他沒忘記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曲靈風只是淡淡笑道：」楊兄弟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也不遑多讓。」

    楊慕玄心知曲靈風必然不信，是以極為淡然的念出了堪為後世經典的那句：」我已經告訴了你事情的真相，可惜你並不相信。」

    曲靈風道：」楊兄弟小小年紀，一舉一動皆有章法，不知是出自哪一名門大派，師承何人？」

    冒昧對一個人深究根底，在爾虞我詐的江湖不可不聯想此人是否居心不良。只是詢問之人是曲靈風，楊慕玄便不疑有他。雖然在曲靈風看來，他與楊慕玄不過初識，卻想不到世上還有穿越這種事，楊慕玄對於曲靈風雖然談不上知根知底，也算有所了解，這方面楊慕玄無疑佔了上風。正巧楊慕玄也需要一個身份在這個世界立足。而且來到射鵰世界，怎可不去一睹中原五絕之風采，正巧曲靈風與五絕之一淵源不淺，正好可以藉此為跳板，雖說有利用曲靈風之嫌，若是謀劃得當，曲靈風也未嘗不可一得夙願，重歸黃藥師門下。

    更何況那個神秘聲音所道」憑心而動，尋心自歸」，楊慕玄尋思這個世界定是與尋心，認清本心之類有關，有道是莫道初心不曾負，而初心又是何物？既然要尋心，行事自然依心而動，隨心又不隨性，方能識得本心。是以楊慕玄心中一動，浮出欲要拜會黃藥師的念頭，這個念頭一起，楊慕玄不再壓制，和上個世界一般，楊慕玄只覺得懷中多了一物。這次他的感知比上次靈便，隱約知道懷中是類似書冊的物事，心道莫不是冥冥中的存在又給他安排好的身份。

    他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是奉命下山。」

    他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曲靈風，是一張拜貼。

    曲靈風沒有接，道：」楊兄弟既然是奉命下山，這張拜貼就不該我來看。」

    楊慕玄道：」曲兄，交人交心，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身家清白，自然光明磊落。」

    曲靈風赫然動容，楊慕玄遞過拜貼，這次曲靈風並沒有推脫，接過拜貼展開一看，見上面寫道：」茲有衡山派大弟子楊慕玄，師從掌門艮良子。今奉命拜訪重陽宮馬鈺真人……」接下來的意思大概是楊慕玄初出江湖，希望江湖同道看在衡山派的面子上行些方便之類。

    這封拜貼楊慕玄也是初見。衡山派，楊慕玄暗暗尋思，他在原書中記得提及過衡山派，衡山派為南方大派曾經也顯赫一時。可惜，由於與鐵掌幫發生矛盾，鐵掌水上飄裘千仞獨闖衡山，打傷打死衡山派數十高手，令衡山派幾乎滅亡。是役被江湖人稱為鐵掌殲衡山。

    換句話說衡山派是作為背景板出現的一方勢力，還是用來襯托裘千仞的背景板。不過按時間來算，衡山派沒到滅派的時候，不然也不會派自己去拜訪全真教。

    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竟然是衡山弟子，楊慕玄不由苦笑。雖然這個讓他能穿越諸天的類似於主神空間之類的場所，沒有給他設定強制任務，卻給他安排好了陣營，了解原著的他知道此時他已經和鐵掌幫天然對立。

    此時楊慕玄已經猜到這第一個不是任務的任務肯定是力挽狂瀾力挫鐵掌之類，至於失敗，想來以裘千仞為了華山論劍消耗對手實力就能施辣手於襁褓幼兒的性格，作為衡山派掌門大弟子的他落入裘千仞手中肯定討不了好。

    至於叛門提前跑路，楊慕玄直接扼殺了這個想法。且不說在這個天地君師親的綱理時代，對於叛徒的下場近的參考梅超風陳玄風的例子就好。一旦背上叛門弟子的身份，用遊戲上的話來講，就是天然人物好感—999，絕對無法在江湖立足。再說楊慕玄也不能這麼做，不然他絕對過不去心裏的那一關。

    這不僅與衡山派和他的那個便宜師父有關，畢竟楊慕玄是衡山弟子，就要承接住這個身份的因果，還有就是他身為穿越者的驕傲也不允許他不戰而逃。

    裘千仞，跳樑小丑爾。楊慕玄在戰術上藐視敵人。

    他思緒極快，面上不動聲色，繼續看向拜貼，只見拜貼接着另起一行，續寫道：」昔年淮南匆匆一晤，遙想真人風采不勝思懷，特命大弟子攜書信一封且寄情懷。」

    曲靈風手指觸到拜貼厚厚一層，心知拜貼夾層中就是艮良子所提及的書信。

    他將拜貼還給楊慕玄，道：」原來楊兄弟是衡山派高徒，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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