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忽雲靖川撲通跪在父皇面前，俊美的少年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父皇，您怎能如此對我！我母妃被人害死您不法辦真兇，」說着一根手指清楚的指向皇后，「如今我心愛之人您也將她奪走，您枉為……」

    「啪！啪！」

    菊妃兩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打斷了忽雲靖川的話，也消除了順正帝心中頓起的殺心。

    忽雲靖川呆呆的望着菊妃，不敢相信打自己的竟然是一直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姨母。他腦中一片空白，父皇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忽雲靖川，寡人已經說過多次，你生母就是病死的。那天皇后就在自己的鳳蘊宮並沒有去過你母妃那裏。此事有多人可以證明。那個誣陷皇后的宮女也已經認罪伏法。你不要再糾纏此事為好。菊妃，你是靖川的養母，也是他的親姨，你要多開導他！」

    忽雲靖川想哭，可是他多年前已經流幹了眼淚。

    「父皇，舊事兒臣不會再提，請父皇恕罪。」

    「你能懂事最好。」順正帝面露寬色。

    「可是與管相千金的婚事兒臣恕難從命！今生今世兒臣……」

    順正帝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忽雲靖川的話，「管相位極人臣，他的女兒許配給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君無戲言，靖川領旨謝恩吧。」

    葉無雙抬起頭幾欲反抗自己的指婚，都被父親死死按住。

    葉嘉成低聲呵斥女兒：「這裏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你想讓整個葉家都為你陪葬嗎？」

    葉無雙雖然年幼莽撞，但到底是顧着葉家的。她不敢在御前造次，只得獨自在一邊悽然垂淚。

    忽雲靖琛見不得葉無雙的眼淚，心中仿佛被針扎般地疼。嫁給他就這麼痛苦嗎？他只恨自己沒出息沒能力，如今又曬的漆黑，更加不如三哥俊美，在眾皇子中資質平平，不能得到無雙青睞。

    「父皇，請您收回成命，兒臣不想無雙不情不願的嫁給我。」忽雲靖琛說道。他是真的疼她，哪怕得不到，也不希望她難過的。

    皇后一聽喜出望外，忙附和道：「皇上，既然靖琛不願意，那他和葉無雙的婚事也再研究一下吧。」

    榮妃鳳目瞪得溜圓，對忽雲靖琛說道：「你這孩子添什麼亂呀。君無戲言！」

    一句君無戲言，讓皇后也無話可說了。

    順正帝金袖一揮，「都下去吧，今天是重陽節，又訂了寡人兩個好兒子的婚事，可謂三喜臨門，寡人就想好好樂一樂，誰也不要再說掃興的話！」

    眾人只得退下。

    葉無雙沒有回自己席座，而是溜到了門外。

    忽雲靖川也偷偷跟了出去。

    月色正濃，葉無雙扯着無辜的花瓣暗自垂淚。

    「無雙。」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

    葉無雙沒回頭也知道那人是誰。

    「你去求皇上賜婚怎麼都不跟我商量。」

    「難道你不同意嗎？」

    葉無雙回過頭看着忽雲靖川。他是那麼英俊。他的目光又是那麼憂鬱，但是就算那哀傷的煙波飄進她心裏她也心甘情願。

    「現在看來我同不同意還重要嗎？」

    「你真的說過非靖琛不嫁嗎？」

    「五歲孩子說的話，你也相信嗎？」

    葉無雙忽然憤怒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你還有心情研究我小時候說的一句廢話？」

    忽雲靖川也很惱火，「我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我要知道你的心，到底在誰那！」

    葉無雙無法理解忽雲靖川的話，他說他知道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帶着她私奔嗎？

    「私奔嗎？你告訴我，這麼做了之後我們該怎麼辦？一輩子躲躲藏藏嗎？讓我看着我們葉家家破人亡嗎？」

    忽雲靖川不住的搖頭，「不是這樣，我不會讓你過這樣的日子。但是，你是說如果我要你和我私奔，你是不同意的，對嗎？」

    葉無雙鄭重的點點頭，「我不能拿我父母的命做賭注。」

    「託詞！」忽雲靖川很失望。

    無雙厲聲叫道，「你根本不懂什麼叫親情！」

    忽雲靖川一步一步向後退，他沒想到葉無雙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他怎麼不懂親情？他只是失去了，永遠的失去了。失去了親情的人才是最懂親情的人。

    葉無雙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後悔極了。

    「靖川，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今晚發生的事要把我逼瘋了。」

    她不懂，她的生活是那麼美好，那麼完滿，她怎麼會懂他的痛苦？想到此，忽雲靖川一咬牙，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葉無雙晶瑩的淚珠斷線珍珠般傾瀉而出。

    「你回來！忽雲靖川你回來呀！」葉無雙是將門之女本就性子潑辣，此時更是不管不顧的叫着忽雲靖川的名字。

    忽然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一處假山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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