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馬懿的問話,司馬防也愣了一下。
兵家是鬼谷一脈,當初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鬼谷四家受到了打壓,偃旗息鼓隱於江湖。
但是他們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
無論是縱橫的赤霄還是兵家的黑水,都密謀推翻朝廷。
到了司馬防這一代,幾乎都要成功了。
可惜卻被郭嘉給破壞了。
黑水的陰謀被挫敗後,兵家實力大傷,尤其是後期司馬防跟司馬徽理念的不同,造成了兵家與黑水的分裂。
司馬防認為現在大亂,兵家已經沒有足夠的實力打天下了,必須要扶持一方勢力,利用他來了打天下,然後在徐徐圖之,竊取勝利的果實。
司馬徽則認為要秉承兵家的遺志,在亂世中求生存,能取則取,不能取則隱,不必寄人籬下。
雙方理念不同,兵家跟黑水也徹底分道揚鑣,司馬徽帶着黑水弟子去了襄陽,而司馬防則帶着兵家子弟到了許都。
司馬防之所以選擇曹操,是因為他欣賞曹操的能力,在這些諸侯之中,也只有他有對抗郭嘉的潛能。
以兵家的實力全力輔佐曹操,說不得真的能夠得到天下。
等到了那一天,他們兵家的子弟必然也都成為軍中的脊樑,想要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也是很多年之後的問題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輔佐曹操稱霸天下。
」仲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件事情是着急不來的。「
司馬防低聲說道。
連番的重創,已經讓他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打算把這種取而代之的事情交給子孫後代去做了。
呵呵!
司馬懿淡淡一笑,道:」父親,我若是把火藥的秘密告訴曹操,你覺得他還會容我活在世上嗎?再說,如果郭嘉得知是我泄露了雲州火藥的秘密,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司馬家的。以他的實力,消滅曹操近期或許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威逼城下要我們司馬家的性命還是輕而易舉的。你覺得曹操會捨命保護我們嗎?」
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心性早就異於常人了。
眼下的司馬懿,對誰都不信任。
這……
司馬防不說話了。
因為兒子說的有道理。
換了是自己,他也不會因為一點小利而得罪郭嘉的。
「仲達,你的意思……」
司馬防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簡單!
司馬懿淡淡道:「火藥技術現在是我們司馬家的命根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拿出來的。另外取代曹操的事情也要加快步伐,兒子在雲州受了這麼多苦,我可不等不及讓子孫後代來報復郭嘉。」
司馬防有些啞然。
他已經聽清楚的兒子的意思。
看來這個兒子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想取代曹操了。
但是取代曹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他們司馬家還沒有站穩腳跟。
這樣吧!
司馬防想了想,道:「你說的對,火藥是我們司馬家的命根子,暫時不能暴露。但是為父也不想讓你虛度光陰。我這就引薦你去見曹操,以你的能力,一定會得到他的重用的。」
其實在八個兒子中,他最看好的就是這個二兒子。
當初司馬徽在的時候,曾經評價這個弟子是不是之才,也是他最後一個關門弟子。也是黑水四傑中最年輕的一個。
黑水四傑名震天下,毒士賈詡,鳳雛龐統,臥龍諸葛亮眼下都打出了一片天。
但是眾人不知道的是還有一個冢虎司馬懿。
如今,這個冢虎也出世了。
如果司馬懿肯出力的話,一定會得到曹操的重用的。
只要司馬懿掌握了兵權,司馬家就有機會了。
「孩兒會的!」
司馬懿也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拒絕父親的提議。
父親的眼光還是有的。
環顧當今諸侯,能夠跟郭嘉抗爭的也只有這個曹操了。
只要他跟出力,幫助曹操對付郭嘉還是沒有問題的。
「聽說先生死了?」
司馬懿低聲問道。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司馬徽了。
司馬徽可是他的老師。
不錯!
司馬防臉色一黯。
雖然跟這個族弟理念不同,但是對於他的逝去,司馬防還是很傷懷的。
兵家黑水都是一脈。
「大師兄投靠了郭嘉,二師兄再輔佐孫權,三師兄苦苦支撐黑水在襄樊的地盤。大家都在拼命啊!」
司馬懿自言自語的說道。
別提那個賈詡!
聽到司馬懿說起賈詡,司馬防就一臉陰沉。
「這廝就是兵家的叛逆,早晚為父殺了他,以正兵家的名聲。」
在他看來,賈詡學成之後,不為兵家效力就是叛逆,居然還投靠了對手,這更是大逆不道。
父親!
司馬懿忽然道:「人各有志,大師兄投靠郭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當初他為了破話赤霄的計劃,唆使西涼軍攻佔長安,又屠戮兩京士族。如今李傕和郭汜都不在了,這個仇恨必然會落到他的頭上。如果這些士族都雲集在曹操的周邊,他來投曹操就是死路一條。而且……」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道:「當初我奉命送火炮去冀州的時候,見到了大師兄,當初他就在郭嘉身側,他已經認出了我,不過卻沒有揭露我的身份。」
是嗎?
聽到這裏,司馬防這才哼了一聲,道:「算他還有點良心。」
司馬懿苦笑道:「弄清楚火藥的一切來龍去脈之後,我原本打算利用郭嘉視察火藥作坊的機會炸死他。但是考慮到大師兄不會坐坐視郭嘉遇險的,所以我才打消了這個主意。如今,我們也只能跟郭嘉在戰場上一決雌雄了。」
賈詡自然是個聰明人,既然識破了司馬懿的身份,也應該清楚他的圖謀。
司馬懿炸死郭嘉的計策自然是行不通了。
孩子!
司馬防伸手在司馬懿的肩膀上拍了拍,溫和道:「不要想那麼多,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的建功立業。將來,咱們司馬家必然會飛黃騰達的。」
有了這個二兒子幫他,司馬防又恢復了信心。
黑水不死,兵家不滅。
這才是他們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