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竇重重一遺書

    第二天，太陽慢慢地透過雲霞，露出了早已脹得通紅的臉龐，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張望着大地。

    耳邊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莫雲睜開了睡眼發現母親已經在準備早餐了。

    「媽，這麼早就起來了？」莫雲看着臉色稍好些的母親，嘴角帶着微笑。

    「我沒讀過書，連字也不識得幾個。但我知道，日子再苦也還得繼續熬下去。你要堅強，好好的生活。知道嗎，雲兒。」雙鬢灰白的劉惠蘭，語重心長的對莫雲說道。

    莫雲認真的點頭答是。他們一家，原本就是山區的農民。父親莫浩在初中畢業之後的幾年，便來到了正在改革的洋城闖蕩。經過二十多年的打拼，才擁有了上千萬的身家。而他的母親劉惠蘭，更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農村婦女，連小學也沒有讀過。

    一直在六年多前，莫浩自己開辦了一家公司，隨後還買下這棟房子，才把莫雲和劉惠蘭接到了洋城，在此安家。

    「媽，相信我，等我賺到錢後，我就先把爸剩餘的債還清，然後再給你買一棟更大的房子。」莫雲說着，端起桌上的白粥，一飲而盡。

    劉惠蘭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雲兒，別想那麼多。先好好弄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爸的事情，唉，以後再說吧。」

    莫雲明白母親的意思，也就沒有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房子的手續我已經和銀行協商好了，他們今天會來接手。我也在另外一個地方租了房子，我們一會兒把行李搬過去就好了。」

    「好，基本的行李我也收拾好了，一會兒，我們就走吧。」一覺之後，劉惠蘭的精神狀態顯然昨天好了很多。

    喝了第二碗白粥，莫雲剛想回房間把行李拿出來，劉惠蘭卻是忽的問道，「雲兒，我們家的事情，你和那個姑娘說了嗎？」

    莫雲一怔，他自然知道母親在說誰了。雖然心中難受，可莫雲還是輕笑道，「說了，昨晚我們分手了。」

    「分手？！」劉惠蘭端碗的手一顫，而後將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唉！雲兒，是我們不好，連累了...」

    「不關家裏的事，是我和她之間談不來而已。對了媽，你早上見到過一隻很肥的灰貓了嗎？」莫雲話鋒一轉，直接說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貓？沒有看見。」

    「沒有？那就算了吧，我回房搬東西，我們直接走吧。」莫雲搖了搖頭，回到了房間中。看着已經裝滿了東西的兩大箱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始終還是無法不在意田雨璃。方才母親提起她時，莫雲心中還是不住的湧起了那種窒息感。他和田雨璃是在大學軍訓時認識的，卻極其巧合的一見鍾情。一年以來，他們的感情已變得極為深厚。

    可昨晚一個電話，一個所謂的『冷靜期』，便讓這段深厚，瞬間破裂。

    又是一聲嘆息，莫雲努力排除心中的雜念，不再多想。他扯着衣衫，看了一眼胸口還存在的竹簡圖紋，喃喃道，「看來，昨晚的一切，還有年年，都不是夢。只是，這到底是好是壞，就不知道了。」

    心緒複雜的莫雲，坐在了熟悉的書桌前，隨意一看，倏然發現桌上的一本書中，露出了一個白角，似乎夾着什麼東西。莫雲伸手抽出了這東西，一看，原來是一摺疊的紙張。

    而當莫雲打開一看後，他的瞳孔劇烈一縮，儘是駭然之色。

    「這是爸的字跡！」

    看着紙張上的文字，莫雲不禁喊出了聲。他萬萬沒想到，這夾在書中的紙張，居然是他父親莫浩的遺書。

    「對不起，雲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剛開頭的兩句話，就讓莫雲大感不惑。從莫浩的語氣中，不難看出，他書寫這封信的時候，心境是極為冷靜的，甚至還預料了自己會死去。

    這樣的話語，讓莫雲覺得，他父親似乎是在不慌不忙中從容自殺，而非是一時起意，或是心智混亂。

    帶着困惑，莫雲繼續讀了下去。

    「我選擇自殺，留下了你們母子，也是萬般無奈。但不管怎樣，是我連累你們，是我對不住你們。短短的數個月，我便敗光所有的資產，還負債上千萬，這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近來，我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我隱隱察覺，我的心神似乎在某些時刻不屬於自己。這東西聽起來很詭異，但是，卻又那麼的真實。例如，在前段時間，我不顧公司他人勸阻，執意投資一個風險極大的項目時，就是如此。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一連纏繞了我好幾個月。而在這幾天，我心中還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重複：若我不死，你們母子必有大禍。」

    「我不清楚這詭異的感覺來自什麼地方，我也不知到究竟有沒有人在針對我，可這種感覺，不斷在我腦海中重複，讓我不得不信。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自行了結，或許對你們更好一些。當然，我也明白這或許會是一個更壞的選擇，但是我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等我死後，你要堅強，要照顧好你媽，她上半輩子吃了太多的苦，身子也不太好......」

    莫雲讀着莫浩留下的文字，兩行清淚無聲流下。一大篇的文字，除去開頭的交待，後邊全是莫浩對他的叮囑，希望他往後注意身體等瑣事。

    薄紙一張，文字千言，皆是愛與不舍。

    才剛剛結束大一課程的莫雲，不過是一個初脫稚氣的年輕人而已。父親的死、家境的突變、親朋好友乃至戀人態度的劇變......這一切毫無預兆地壓在了他的肩上，讓他連直起肩膀都變得有些艱難。

    可面對着年近半百的母親，身為男兒，作為人子，他又不得不將這一切扛起。

    「這是爸在跳樓自殺的前一天寫的。難道，他的死，真的有什麼蹊蹺？」莫雲的眉頭皺的極深，他從父親的字裏行間里讀出濃郁的無奈。換言之，他的父親，是不想死的。

    若是在以前，莫雲還會以為他父親是因為生意失敗而心智失常。可在經歷了昨晚那一系列怪異的事情後，他變得有些懷疑了。

    或許，他父親的死，並不是單純的自殺。

    叮咚——

    門鈴聲響起，片刻後，便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話語。

    「呦！大嫂，你還在這裏啊。不過也好，正好也不用我到處去找了。大哥生前還欠我八千多塊錢呢，你看是不是...趁早還了。」

    ?  ?有人在...就吱一聲...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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