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採藥

    不知昏睡了多長時間，葉天才慢慢地睜開眼睛。艱難地爬起來，擦乾嘴角的血跡，忍着渾身的疼痛找到被扔在草叢中的藥蔞，一瘸一拐地向山頂挪去。

    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可是打又打不過，他只能把滿腔的怒火埋藏在心底。等將來有能力了，今天所遭受的傷痛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不想了，還得採藥呢，別把正事忘了。葉天來到山頂，在爺爺經常採藥的地方仔細尋找起來。因為從小就跟着爺爺上山採藥，這一帶他最為熟悉，找起藥來並不費勁。

    老人膝下無兒無女，收徒又重品行，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弟子。眼見祖傳醫術面臨失傳，自從撿到被遺棄的葉天后，老人才看到了希望。感覺這是上天的恩賜，他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以後能有出息，每天快快樂樂，就給他起名叫葉天。

    經過老人傾盡畢生所學細心教導，不論草藥的採摘、功效，還是晾曬、熬製，葉天都極為熟悉。他又聰明好學，記憶力驚人，醫術進步很快。爺爺看在眼裏，喜在心中，在閒暇時間還教他識文寫字。雖然葉天不曾上過私塾，所學的知識並不比學堂的孩子少。

    「咦！找到了。」只見一塊巨石的旁邊綠色的植被中，一簇紫色的植物吸引了他的注意。「紫蘇葉」治風寒感冒，形狀特徵也和醫書描述的一樣。葉天小心翼翼用鐮刀一棵棵從根部割斷放入背蔞，他採藥從不連根撥起，爺爺說這樣明年它們還會長出來。

    陣陣微風吹過，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地上綠色的植被歡快的跳起了波浪舞，好涼快啊！酸痛的身體瞬間又充滿了幹勁，他繼續找了起來，不一會又找到了幾種常用草藥。

    在經過一片低凹的坡地時，葉天驚喜地發現了一片野棗林。只見一棵棵棗樹伸出參天巨手托舉着許多向上延伸的樹幹，茂密的枝條上掛滿綠油油的棗子，有的已經變紅了。他高興地大叫起來，自己正渴呢！真是瞌睡遇到了忱頭。

    趕緊把鐮刀扔到地上，飛快解下背蔞，跑到一棵棗樹下。深吸一口氣，「蹭、蹭」像只猴子一樣爬到樹上，伸手揪了一個通紅的棗子，急不可待地扔進嘴裏。唔，真甜啊！一顆接一顆，真好吃！

    葉天拍了拍肚子，那麼好的東西得讓爺爺嘗嘗。說干就干，把自己的上衣一脫，放在腿上兜住，把摘到的棗子放在衣服里，一會功夫就摘了滿滿一兜，這才心滿意足地溜下了樹。他把草藥從蔞里拿出來，把棗放在下面，再用草藥蓋在上面，往身後一背，拿起鐮刀高高興興往山下走去。

    心裏卻不免有些疑惑？這麼好的野棗怎麼沒人摘啊！正在思忖間，一陣動物的長嘯聲從棗林後邊的樹林裏傳來。葉天心裏一激靈，我的天，怎麼像老虎的聲音，這附近有野獸出沒，怪不得沒有人敢來摘棗。

    快跑，什麼也不管了，耳邊風聲呼呼的響，兩邊的景物在飛快的後退，由於呼吸急促嗓子變得火辣辣的痛。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山下，村口遙遙在望這才慢下腳步。呼，總算活着回來了，想想都有些後怕。

    正午時分，許多人家屋頂都升起了陣陣炊煙。當他快走到家門中時，老遠就看到爺爺柱着拐杖在門口焦急地張望。

    「爺爺，我回來啦！」看到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葉天高興的跑上前，抱住了爺爺的胳膊。

    老人家仔細打量一下，確認沒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天兒，沒遇上什麼危險吧？」

    「沒有，爺爺你看我把藥採回來了。」葉天沒有把挨揍的事說出來，他怕爺爺知道後，以後就不讓自己上山了。

    「對了爺爺，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

    「這麼多大棗，哪兒來的？」爺爺疑惑地看着孫子。「我在山上摘的野棗，可好吃啦！」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葉天把采來的新鮮藥材晾曬好，又從爺爺行醫用的藥箱找出剩下一點乾草藥，最多還夠熬一次的。生火、坐鍋，把藥放進去慢慢熬着，葉天開始去廚屋做飯。邊生火邊尋思，那麼好的棗子沒人摘太可惜了，拿到鎮上能賣好多錢哪！爺爺年紀大了，就不用外出給人看病了。

    嗯，吃了飯找胖子商量一下。葉天把飯端給了爺爺，又把家裏醃的醬菜端出來，自己也飛快地往嘴裏扒飯。

    「慢些吃。」爺爺笑着說。

    「我吃完了還要去小胖家呢！」他把碗往桌上一放，用袖子擦了擦嘴。跑到院裏把熬好的湯藥給爺爺送進屋裏說：「爺爺我去玩了，碗回來我再洗。」

    「別回來太晚。」老人家看着葉天跑出了家門，嘆了口氣嘀咕着。這孩子幹什麼都毛毛躁躁，真讓人擔心。

    兩家離的不遠，轉眼間，已經跑到胖子家門口。葉豹正端着個大碗往嘴裏扒飯，看見葉天跑過來，就沖院子裏喊道：「兒子，小天來找你玩，快出來。」

    葉豹知道他倆在一起玩得好，葉天這孩子也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品行不錯，讓小胖跟他玩也放心。「豹叔，夏天野獸喜歡什麼時候出來活動？」

    「嗯，動物怕熱，一般傍黑才出來找吃的。」葉天聽了，心裏一動，要是中午上山摘棗，避開野獸出沒的時間，不就安全些嗎。

    葉豹見兒子遲遲不見出來，心頭火起。「臭小子，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幹啥呢？」

    「來啦！來啦！」小胖滿頭大汗從屋裏跑出來，光着上身，手上拿着短衫。小胖名叫葉小山，兩個小孩同歲，葉天還比他大幾個月。能吃能睡，屬於喝涼水都長肉的類型。熟悉的人都不叫他原名，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小胖小胖的叫開了。

    小胖很怕葉豹。不管啥時候只要老爹一瞪眼，立馬脖子一縮溜之大吉。他知道只要一犟嘴准挨揍，小胖的母親知道丈夫的脾氣，雖然心痛孩子也不敢過問，所以小胖每次都會在葉天面前訴苦。每次看到小胖那幽怨的小眼神，葉天都想笑，今天同樣也不例外。

    「反正我做什麼都不對，唉，我咋攤上這麼個爹？」小胖邊走邊說道。

    「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從小到大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每次看到豹叔罵你，我都很想念他們，哪怕罵我打我都行。」葉天說到這裏眼睛紅紅的，強忍着沒哭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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