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鼻孔頂着天

    「你能不能說話不要用手遮着嘴巴，別干那種讓人誤會性別的事。」

    於小草也不知道當今社會是怎麼了，男生女性化，女生男性化，男生女生中性化，有的時候僅憑肉眼在視線範圍內，還分不出個男女。

    她是一個純女漢子，彪悍的體型首先切斷了小鳥依人的路，想楚楚可憐吧，與旁人站一起卻成就了旁人的憐人氣質。

    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可以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也就練就了堅強的秉性。

    想着自己結婚了終於有個家了，還沒有開始成型老天便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你看你，又毒舌了吧。」

    周聰也不管小草說什麼，都已經習慣，無所謂的繼續向她拋了一個媚得不能再媚的眼。

    在周聰的眼裏，於小草就是個小姑娘，率真沒有心機，誰會跟這樣一個小姑娘計較。

    至於這個動作行為女性化，大概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從小耳濡目染，想改掉又豈是那麼容易？不如平常心對待吧。

    周聰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絕對是直男！

    之前他也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可是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在海洋館這個拼顏值的地方，他從未對任何男士動心！

    曾經有一次，音控室來了一個傳媒學院的男生，那行為動作跟他也是如出一轍，成天就是花鏡子照照，化妝品塗塗。別人都取笑他，說是他的女朋友來了，因為人嬌小啊，叫他趕緊的去認領。

    他想着檢驗一下自己也無妨，好斷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於是便蹭蹭跑到人家面前，端着蘭花指就問他，你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你覺得我怎麼樣？

    那貨確實是彎的，瞅着這是他鄉遇到同志，不免心中大喜過望，嬌羞羞的踱着小步子來到周聰身邊，翹起他那小屁股，頂了頂周聰，嘴裏還不忘一聲「嗯」。

    周聰聽着那一聲從第二聲到第四聲然後又落到第二聲，拖得長長的「嗯」，看着那緊身牛仔褲包裹的翹臀，一個沒控制住，當場就吐了。氣得同志主持人頭頂冒綠煙，拿起彩色小背包，丟下辭職信就走。

    怪就怪在在海洋館工作的這三四年，雖然確定了自己不是同志，可也沒有對女生動心，好生着急，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於小草，覺得她人不錯，心中蠢蠢欲動，實在是讓人高興。雖然人眼光不在他身上，但是不能妨礙對人家好關心人家。高源也拿了一套工作服從一旁走過來，伸手直接將於小草推了進去。

    「就咱們部門這幾個人，不管男女，去吧，啊~」

    他簡單粗暴的結束了這一對嘮嗑的男女，想着一個人妖，一個愛慕他的姑娘，怎麼那麼多話談，心中很不是滋味，瞪了一眼周聰也鑽進了另一個換衣間，嘭的一下，重重的關上了門。

    周聰當然不服氣了，雖然是高源跳下去救的小草，但他同時也一直對小草的示好無動於衷，不拒絕不反對，還與其他女生保持着這樣的關係，就這麼吊着小草，人小草願意走出來，跟別人推心置腹，他居然能不高興的攔着。

    在工作中，他倆分別是兩個馴養小組的組長，是競爭對手；在生活中，他倆對對方的生活態度都嗤之以鼻。

    周聰對着高源換衣間的門白了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堆上笑容看着於小草換衣間的門。

    這邊海洋館並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有所變化，而另外一個海洋館也沒有因為失去了一個獸醫而有任何不同，地球依然圍繞太陽轉，東升西落。

    唯一的變化是，甑健帶着他的大肚子女人住進了莫漓的房子，這個用盡了她全部積蓄以及父母的賠償金買來的房子，就這麼莫名的換了主人。

    莫漓的事情，警察也過來過，又是正當防衛，又是夫妻糾紛，又是醫院設施損壞，反正到最後額沒追究到甑健什麼責任，反倒醫院賠了一筆錢，還便宜了甑健，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海洋館劇場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一排一排的小學生坐滿了劇場的觀眾席。劇場前面的表演池裏，三隻海豚你追我趕，歡快的跳躍，引起了學生們極大的熱情。

    於小草還在熱情的跟周聰講述莫漓的過往，周聰也耐心的聽她編故事，他想看她能編多久，能編到什麼程度，他就喜歡同她聊天。講到後來被人害死了，於小草忽然哇啦啦哭了起來，哭得稀里嘩啦，肝腸寸斷。

    「周聰，你知道嗎，我死掉了，沒有莫漓這個人了，沒有誰為我難過，我才領證呢，不對，我根本就還沒有看見自己的結婚證，甑健說民政局系統壞了，只登記。也沒有洞房，自己的男人居然都有個大肚子女人，他還把我害死了.......」

    周聰看這丫頭莫名的真哭了，便手足無措起來，畢竟平時除了見識她的嘻嘻哈哈也沒有見過她哭，這哭得肝腸寸斷的，仿佛她編的故事是真的，誰會相信有重生這回事呢，真有的話還不關起來放研究室啊。

    周聰覺得小草演的稍稍有點過了，不過千金難買願意配演，人家願意陪。

    「好了好了，親愛的你別真哭啊......」

    周聰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聽見一妖酥的女音，伴着噔噔的高跟鞋音傳了過來。

    「於小草，還磨蹭什麼呢，表演都要開始了，還杵在這裏不去換表演服，等着主持又要我頂吶，哼~」

    藍漫漫穿着恨天高和黑西裝，扭着水蛇腰，抬着尖下巴，鼻孔頂着天，噔噔的就竄到了他們面前，瞟到正哭的稀里嘩啦的於小草，微愣了一下，後退了一步，動了動紅唇，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說：「喂喂喂，於小草，不能耍賴偷懶，工作安排你講這場表演的！」

    她覺得於小草就是傻白甜，裝可憐，沒什麼本事，靠裝博得眼球，故而沒什麼好尊重的。她來到海洋館工作這幾年，每天都兢兢業業，對待工作一絲不苟，憑什麼她來到這裏才兩月，這人際關係比她的還要好。最重要的是，居然冒出來跟她爭高源！這些年她天天在高源身邊端茶送水的，好不容易關係要近一些了，結果身邊就出了這麼個對手！

    高源是一個有前途的馴養員，他是肖師傅的弟子，得到了他的真傳。肖師傅雖然六十多歲已經退休了，可工作技術厲害着呢，不僅會講動物，會馴練動物，還對動物醫學非常精通，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馴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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