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八門

引子


    我打小就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但很慶幸有一個師父。

    在往常,師父習慣叫我小犢子。

    這名字雖然聽着糙了些,但卻是愛稱。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聽了會舒服些的名字:阿黑。

    人們習慣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當然,我也喜歡。

    我喜歡

    在白天人潮人海的鬧市,輕而易舉地順手牽羊;在月黑風高的眠夜,出其不意地借走他人財物……

    說的高雅點,我的愛好就是「只在擦肩而過間,順走他人心愛之物。」

    說的通俗點,我是一個賊……

    賊,不是烏賊,不是蠢賊,更不是賣國賊。

    賊,顧名思義,拿人錢財。但未必與人消災。

    賊,也因故千百年來被人痛恨辱罵。

    但是,也有一類超乎人們想像的盜賊。

    這另類盜賊為數不多,雖同樣稱之為賊,卻與那些無恥的小賊,大相徑庭。

    這另一類的盜賊,於萬千平凡人中,大隱於市。

    不為財物,不為名利,只為借一身好「本領」行俠仗義,除惡懲奸。

    這另一類盜賊,被稱之為「俠盜」。

    他們千百年來,一直傳承了盜門正宗血脈,幫助那些弱者,貧者,善者。

    他們忍辱負重,劫富濟貧……

    我自小受師父教誨,一直致力於做一個合格的「好賊」。

    說起我的師父,自然要細細道來。

    師父,對於我來講,像天生沒有名字,只有「師父」這個稱呼。

    因為,他總是給我一種解不開的謎一樣的存在。

    我從不敢過問他的家世,他的曾經,他的一切。

    因為,他一直對我板着一張閻王臉。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每天的行蹤就很詭秘。他走的不留聲響,但回來的時候,必定是響的叮叮噹噹。

    師父平時話很少,除了教我識字百~萬\小!說和喝醉酒除外。

    在某種程度上講,我感覺師父不是一個賊,而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先生,一個通知天文地理的隱士。

    一個賊,練好偷盜的身手就好,為什麼還要研究《奇門五行術》?

    這種深奧的異術。

    這是師父他老人家最不能讓我理解的。

    我在他嚴厲的教誨,以及幾近醉生夢死的環境中長大。

    每當他一喝完酒,就會「嗚嗚哇哇」地說一通我的故事。


    自然,故事的情節是千篇一律:

    「小子兒,你的這條小命兒,可是老子給的。老子哪天歸西了,你可要給老子披麻戴孝!

    要不是60年12月12日那天,老子從雪窩窩裏撿你回來,你特娘的早就凍成冰疙瘩了。哪還有機會杵在老子眼前?」

    師父雖然喜歡酒後破口大罵,但我心裏卻是明白,他是疼我的。

    1960年,國家鬧饑荒的困難時期。

    在吃完糧食之後的日子裏,人們別無選擇地挖野菜,啃樹皮……

    飢餓到了崩潰的邊緣,往往容易使人失去理智,也能更好地體現出人潛意識中,真正的善與惡。

    在我們這一地區,有個叫做鬼翹頭的小村莊,其中一個8口的人家,只在一個月之間,連續7人詭異的失蹤。

    最終在警方的介入調查後,才告破了驚天的秘密。

    兒媳婦活生生相繼殺死她的公婆、丈夫,甚至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動機,就只為爭奪一口糧食。

    老早,公婆就嫌棄她不會生兒子,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再到家裏的糧食不夠八口人吃。公婆開始算計着,不給她和孫女們東西吃。這兒媳婦還在哺乳期,這公婆也是心狠,就眼瞅着不給兒媳婦東西。看着還在哺乳的小女兒,日漸消瘦,兒媳婦由怨生恨。

    人都是被逼的,怨恨久了就會萌生殺念!

    到後來,這兒媳婦一怒之下,失手殺死了婆婆、公公,這期間恰巧被其大女兒發現。大女兒一時失口,被其丈夫得知。得知實情的丈夫尋仇,卻反被妻子殺害。

    最後崩潰且變態的女人,一錯再錯,為了掩蓋事實的真相,最後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殺害。

    類似於這樣可怕、且滅絕人性的「吃人事件」是真實發生過的。

    在那樣的年代,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糧。師父能在我生身父母拋棄我,情願自己少一口吃的給我,把我養大,是何等的大慈大恩。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嚴父」,最終還是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師父嗜酒如命,最後被檢查得了肝癌。

    我帶他去看大夫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他在人前痛罵一頓了。

    「老子的身體硬朗得很,你個小王八犢子,是不是盼我早死?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的很。」既是被他如此大罵,我還是硬着頭皮,拉着他去看了大夫。

    大夫檢查完師父的身體,私下告訴我,師父得了肝癌,已經是晚期,即使手術成功了,也活不了多久。但必須立即給師父做手術,先籌錢給師父住院做手術。

    錢,倒是不成問題。只是讓師父住院這事兒,才是最讓我發愁的。

    我好說歹說地勸師父,他卻反而跑到大夫的會診室,對那大夫破口大罵:

    「老子的命,在老子自己手裏,還輪不到你這些個戴着白帽子的白無常,來定老子的生死。老子硬朗的很!阿黑,我們走!」

    我了解他的脾氣,他習慣了不被任何人約束,自然更不用提住院的事了。

    我最後也只好順從他僅剩幾日的意願……

    想想師父的一生,雖然不能像大商家富豪那樣去做體面的慈善,也不能像醫生一樣救死扶傷。但卻不為名分,不為地位。甚至冒着被人揭穿,留下『狗賊』罵名的危險。去盜取那些「不乾淨」的財物,分給那些生活貧困,需要幫助的人們。

    師父,算不得英雄,但他所做的一切,在我眼中至仁至義……

    這些天,師父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原本硬朗的體格日漸消瘦。臉上顎骨突出,下體四肢浮腫,皮包骨頭一樣軟癱在土炕上。在他強忍着不發出疼痛的吶喊聲下,是一陣陣沉悶細微的呻吟。

    看他臉上極其痛苦的表情,我跪着勸說他去醫院做手術,然而,他卻要我給他一刀,來個痛快……

    師父與病痛的惡魔殊死抵抗,我卻只能無奈地看着他痛苦地掙扎…我心裏愈加地難過。

    這種牽絆着無奈地難過,是自心靈深處的痛。比起軀體上的痛苦,更讓人難以忍受。我時常在無人的角落裏,偷偷地哭……

    臘月二十四這天夜裏,天氣異常的冷,寒風像刀子一樣刺進皮膚,讓人冷的身子發疼。

    師父有氣無力地把我叫到跟前,不忘喝一口酒。

    說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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