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錦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
左腿一陣疼痛,她撫着床沿起身,看到了腳上綁着的繃帶。
微微抬腳,疼!
環視一周,環境陌生。
「醒了?」
聲音冷冷,卻又動聽。
梁錦橙隨着聲音看過去,入眼是一名男子,五官深邃,一雙褐色琉璃眸格外清明亮麗,冷峻凌厲外,還摻雜了幾分怒氣?
梁錦橙睫羽微垂,避開那目光。
剛才一瞬,她有點失神。
空氣凝結片刻,梁錦橙抓了抓床被,「請問?」
「嗯?」男人斜靠在窗框上,身影逆着陽光,映襯出他卓然容顏。
「你是」
「宋軼賢。」聲音清冷,莫名拉開了兩人距離。
梁錦橙心下一驚,這個名字,宋氏財團繼承人,她聽沈沉說過。
全球前十名中,唯一的國內財團。
出於禮貌,她自報姓名,「我叫梁錦橙。」
「我知道。」
她一怔,聯想此人的身份,調查自己,也不算什麼難事,不慍不惱,平和的道了謝,且言:「如果方便,我希望可以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讓她來接我回去。」
「可以但可能晚了。」宋軼賢看着窗外,側臉輪廓分明,「你的家人,好像來接你了。」
梁錦橙看過去,正逢宋軼賢轉身,四目相對,房間內蔓延起一股沉默來。
那雙褐色的眼眸如溝壑般,讓她慌亂低頭。
見她柔順低頭,他嘴唇蠕動了下,終是什麼都沒說,看向了另一側窗,玻璃窗被擦的鋥亮,正好映了床上的光景。
想到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將昨日發生事情給忘了,他眉眼不自覺又加深了幾分。
對話戛然而止,室內重回靜謐。
片刻的安詳之後,竟是「啪」一聲,有人破門而入。
嚴清秋來勢洶洶,環視屋內一圈,捕捉到在床頭的梁錦橙,又撇了一眼窗邊的宋軼賢,尖酸道:「喲,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沒想到是在這裏會情郎。」
隨之沈蕭婭也走了進來,聽聞嚴清秋言語,幫腔道:「害我們找了一晚上,原來是好端端的在這兒呢,也是夠不要臉的,誰的床都敢上!」
房間不大,雙方相距不過三米,對話清清楚楚。
梁錦橙動了動唇:「昨晚,我出了車禍,一直昏迷,才醒來不久。」
「哦這就是你在別的男人床上的理由?」嚴清秋仰着下巴,聲調里陰陽怪氣。
沈蕭婭添油加醋:「我昨晚見你的時候,穿的可不是男人的襯衫嘖嘖」
梁錦橙眸光一暗,腮幫緊咬。
她醒來後根本沒有去思考自己的穿着,低頭看去,根本無從反駁。
只得寄希望於宋軼賢,看向他,眉眼微皺,已經顯現出了一絲不耐。
梁錦橙瞭然此人身份,不敢多叨擾,吸了口氣,保持着平和,對嚴清秋道,「媽,這是博藝寰球總裁。」
「博藝寰球是嗎,原來總裁都這麼樂於助人啊,有夫之婦也敢隨便帶回家,卻不送醫院,呀」沈蕭婭提着音調說,嚴清秋卻是擰了下沈蕭婭的胳膊,引得沈蕭婭低叫了一聲。
沈蕭婭不知道博藝寰球,嚴清秋卻是知道,沈家公司手邊跟進的一個案子,就是博藝寰球。
宋軼賢聽了沈蕭婭的言語,全身都冷了起來,寒氣逼人。
嚴清秋心頭一跳,看着窗邊暫且還未發一言的男子,連忙轉變了態度,爬上滿臉的和顏悅色:「原來是宋總,多虧了你救了我們家錦橙,真的是麻煩你了。」
一早,沈家來了一個姓方的男人,說讓接梁錦橙回家,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就趕來了。
誰會知道,這人竟然是博藝寰球的總裁。
沈蕭婭奇怪嚴清秋突然的轉變,瞪了幾眼梁錦橙,閉着嘴巴,沒說話了。
轉而去細細打量那邊巋然不動的男人,竟然是驚艷的讓臉上悄然提起了一抹紅潤。
宋軼賢褐色雙瞳沒有一絲波紋,俊臉染滿了陰霾,房內空氣凝結,沉悶的可怕。
嚴清秋心想,怕是得罪了,覥着臉上前道歉:「我們家蕭婭就是這一張嘴口無遮攔,要是宋總聽了不高興,還望」
嚴清秋笑的像花兒一樣,嘴裏絮絮叨叨,梁錦橙卻看到宋軼賢俊臉又沉下去了幾分,緊接一聲凌厲打斷了嚴清秋。
「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