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良一愣:「誰?」
何大山朝着遠處的行政大樓看了一眼,非常得意地笑了:「我們的院長,宋嘉豪。」
「他?」
張德良的身軀震動了一下,根本不相信何大山的話:「怎麼可能?你可不要胡說亂講。」
「我騙你幹什麼?」
何大山加重了語氣:「你手上有那些錄下來的東西,我要是騙你,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再說了,我就是看你急等着用錢,所以給你指條明路。」
張德良動心了,只是對何大山的話仍然抱着懷疑態度:「真的?宋院長欠你那麼錢?還是因為其它別的什麼事情?」
他不是笨蛋,很快想到其中可能有什麼別的緣由。
何大山笑得很得意:「嘿嘿嘿嘿!張醫生,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一定可以從宋院長那裏拿到錢。」
……
劉天明趕到行政大樓的時候,被財務科長彭光煽動起來的人群已經散去。院長辦公室的房門緊閉着,也不知道宋嘉豪在不在裏面。
伸手從衣袋裏拿出手機,正準備點開屏幕給宋嘉豪打電話。想了想,劉天明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事情經過,已經從別人那裏聽了個大概。
涉及醫院領導之間的糾紛,劉天明覺得還是不要參與進去。
畢竟,自己和宋嘉豪之間,只是因為病毒研究產生了關聯。嚴格來說,宋嘉豪也不能算是自己的朋友。
轉過身,往回走,裝進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劉天明連忙拿出來一看,是給自己裝修房子包工頭張良才的號碼。
這個男人在電話里的聲音非常大,聽起來很是爽朗:「哈哈哈哈!劉醫生,是我,張良才啊!怎麼樣,現在忙不忙?」
他的笑聲很大,劉天明不得不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拉遠一些,避開被震得「嗡嗡」響的雜音。
不過,張良才這個人的確很有意思,做事情也很乾脆。房子裝修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工,質量很不錯,價錢也不算貴。
「還行,不是很忙。」
劉天明以為對方打電話過來,是為了結算工程款的事情,於是順口說道:「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到我那裏來一趟,我把後面剩下的錢拿給你。」
「好,好,好。不過,我現在找你可不是為了那件事。」
電話里,張良才的聲音忽然變小了些:「劉醫生,你上次要我幫你買的那些東西,已經弄好了。我昨天就從朋友那裏拿到貨。現在剛好在你們醫院附近辦事。要不這樣,我開着車,到了醫院打你電話,你下來看看東西合不合要求。如果可以的話,這筆款子咱們晚上就一起結算。你看怎麼樣?」
劉天明想起上次自己畫在紙上,請張良才托人幫自己打造的那兩把朴刀。不由得心裏一熱。
「好的,你到了醫院給我電話。」
劉天明壓低聲音,問:「你多久能到?」
張良才的聲音很乾脆:「最多十分鐘。」
……
劉天明在門診大樓旁邊的臨時停車場等了一會兒,遠遠看見張良才開着一輛「寶駿」越野車緩緩駛來。
他從駕駛室里走下,打着招呼:「呵呵!劉醫生,等了很久了吧?」
劉天明臉上帶着笑意:「我也是剛到。嗯,東西呢?」
張良才走到車子後面,拉開車廂後門,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厚紙板箱子。外面用黃色膠帶紙緊緊裹住,捆得非常嚴實。
張良才看看四周,小聲說道:「走,去車上看吧!」
說完,他關上車廂門,拉開後座上的門,先把紙盒塞進去,招呼着劉天明上了車,然後關閉車門,只留下車窗玻璃邊緣大約一厘米左右的縫隙。
網絡,讓很多資訊不再需要通過專業人士就能得到普及。
作為一名私家車主,張良才對於交通方面的新聞很是關注。前段時間,他看到網絡上有一篇關於幾個人在車裏睡覺,開着空調暖氣,因為窗戶密閉導致所有人窒息死亡的報道。從那以後,只要有人在車裏,無論開車停車,張良才都不會把窗戶鎖死,總會留出可供氣流交換的通道。
雖然外表大大咧咧,實際上,張良才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
拆開紙盒,兩把非常鋒利的朴刀頓時出現在劉天明眼前。
的確是按照自己畫的圖紙打造。
長度和寬度恰到好處。刀刃與握柄之間安裝了護手,下面握把部分還特意刻上條紋。這樣做,可以增加摩擦力,拿刀的時候不容易滑脫。
張良才在旁邊頗為賣力地介紹着。
「我可是找了上好的師傅來打得刀。瞧瞧這做工,瞧瞧這手藝。劉醫生,這刀的鋼火好啊,真正是千錘百鍊。做刀師傅以前是在藏區專門吃這碗飯,他也是看了你畫的圖樣覺得很感興趣,想要嘗試着做點兒新物件,這才花功夫打了這兩把刀。他當着我的面試過刀,什麼粗鐵鏟子砍上去,一下子就裂了。瞧瞧刀刃,都開過光,全手工磨製。人家師傅說了,這刀子是他的招牌,不能隨便弄了糊弄人。那樣做,只會砸了自己的飯碗。」
劉天明笑了笑。他聽懂了張良才話里的意思。於是說道:「張老闆,辛苦你了。這兩把刀多少錢?」
張良才也不矯情:「因為是特別加的材料,做工也特別精細。每把刀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加五百塊錢。劉醫生,我也是跟你說實話,這錢真不是我自己要的。我也就是在中間傳個話。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帶着你去找那位做刀師傅,你們兩個人當面談談怎麼樣?」
五百塊錢倒是不多。劉天明也不會為了這點錢就斤斤計較。兩把朴刀打造得非常精良,他很喜歡。
「呵呵!就按照你說的價錢吧。」
正說着,劉天明忽然看見紙盒裏還有幾把體型更小,形狀古怪的刀子。
他放下手裏的朴刀,從中拿起一把,湊近眼前細細端詳,問道:「張老闆,這是什麼?」
也是一種刀。很短,更加輕便靈活,形狀就像縮小版的飛去來器。只是中間彎折的弧度沒有那麼大。
「這個是我幫朋友順便帶過來的。」
張良才連忙解釋:「我對這東西沒什麼研究,不過我那個朋友很喜歡。聽說,是從西藏邊境那邊傳過來的一種刀。好像是尼泊爾,還是廓爾喀什麼的,具體名字我也記不住,反正大概就是那個方向。我那個朋友喜歡收藏,這次找的做刀師傅手藝也不錯,所以就順便幫他帶了幾把。」
劉天明想起來了。這種形狀的刀子,應該就是廓爾喀刀。
是的,他在網上見過這種刀的圖片。只是從未見過實物,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來。直到張良才隨口提到「廓爾喀」三個字,他才回憶起那些曾經被自己遺忘的畫面。
「這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