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突然,方里從自我的思緒中被解放了出來,豁然抬起了頭。
因為,一股一閃即逝的銳利鋒芒,將方里的本能給驚醒了。
「怎麼了?」
愛蜜莉雅與碧翠絲都有些怔住了。
「方里卿?」
庫珥修、安娜塔西亞、威爾海姆、由里烏斯和菲利絲一行人也是紛紛都有些訝異而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此之前,方里一直都是一副悠閒的模樣,如一個非常隨性的旅客一般,陪在愛蜜莉雅和碧翠絲的身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感,讓周圍的人也是覺得一陣安心。
畢竟,就算是致命的兇器,若是收納在鞘里的話,那誰都會下意識的覺得安心的吧?
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至少,在威爾海姆與由里烏斯的感覺中,被收納在鞘里的致命兇器已經被拔了出來。
雖然只是被拔出一點點而已,可那讓皮膚都為之刺痛的氣息,依舊讓威爾海姆與由里烏斯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而其餘人也都察覺到方里的氛圍變了。
變得充滿了迫力。
但這並不能怪方里。
如先前所說的那般,方里也是因為本能的反應才變成這樣的而已。
感受着那一閃即逝的銳利鋒芒,方里的眼眸驟然閃過一道光華。
旋即,對着露出驚訝表情的眾人,方里淡淡的一笑。
「別擔心,只是有客人來了而已。」
方里的聲音才剛剛落下,門便被敲響。
「失禮了。」
從門外傳進來的乃是一個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舒適的聲音。
可是,聽到這個聲音,在場的人里,不少人都產生了反應。
「這個聲音…」
菲利絲睜大了眼睛。
「來了嗎?」
由里烏斯則露出了笑容。
「這是…」
碧翠絲不知為何神色變得動搖而起,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方里的衣袖。
而愛蜜莉雅、庫珥修與安娜塔西亞這三位王選候補者的反應卻是各不相同。
愛蜜莉雅像是還在尋找着聲音的主人的記憶的樣子。
安娜塔西亞是挑起了眼角。
庫珥修卻是先皺起了眉頭,隨即看向了身邊的老劍士。
在那裏,威爾海姆的眼眸也微微顫動了起來,一會以後便恢復了原狀,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樣的狀況下,門被打開。
「真是抱歉,我們來遲了。」
以爽朗中帶着令人不由得想屈服的高潔作為問候,英雄出現在了門外。
如燃燒着火焰般的紅髮。
似藍天一樣的澄澈眼眸。
只要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的整齊的五官。
腰間佩戴着的則是雕刻着龍爪的聖劍。
「萊因哈魯特-范-阿斯特雷亞,替未能及時到場的主子,菲魯特大人,向各位獻上由衷的歉意。」
於此,劍聖降臨。
「萊因哈魯特…」
這一刻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被那挺拔的身影給壓倒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瞬間裏屏住了呼吸呢?
眾人只能猶如仰望般的看着那站在門口,恭敬的行禮,臉上帶着堪稱完美的笑容的騎士,一時之間,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
只有方里,看着這樣的萊因哈魯特,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其餘人的心情一樣,掀起了嘴角。
「沒想到你也來了啊,劍聖。」
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將在場的眾人都給驚醒。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被出現在這裏的劍聖的存在感給壓倒了。
但這也不能怪他們。
因為,此時此刻里,他們面對的乃是真正意義上最強的生物。
同時,眾人也理解到了。
能夠接近這位最強存在的人,只有方里。
方里以自己的表現,證明了這一點。
理所當然,萊因哈魯特也將目光投至方里的身上。
靜靜的看着方里的那對如藍天般澄澈的眼眸里,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什麼,一邊搖曳着,一邊也讓萊因哈魯特露出了笑容。
「用那個名字來稱呼我,即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沉重,又讓我有點覺得好像被疏遠了呢。」
萊因哈魯特就像以前一樣,向着方里展露出了毫無防備的友好,有些爽朗的說着。
「可以的話,我是希望你能像過去一樣隨意對待我,這會不會太過於貪心了呢?我的朋友?」
倒不如說,能夠被劍聖如此對待,那與其說是貪心,不如說是很廉價了。
在這個世界上,想成為劍聖的友人,與其稱兄道弟的人可是多到難以想像呢。
只不過,越是如此,別人便越是能夠理解到與眼前這位英雄之間的距離。
可以說,除非是像菜月昴那樣神經大條又看不懂氣氛的傢伙,否則,還真的很難有誰能肆無忌憚的和萊因哈魯特相處吧?
當然,方里也是這樣的例外。
雖然不是看不懂氣氛,但以方里的隨心所欲,同樣不是那種會因氣氛的好壞就選擇言行舉止的人呢。
更何況,比方里更不顧氣氛的存在,現在也要開始耍任性了。
「喔?」
「哎呀…」
方里與萊因哈魯特便同時做出了反應。
原因,來自於兩人的腰際。
「嗡嗡嗡嗡…!」
純白色的令刀有如被刺激了一樣,豁然震動了起來。
「嗡嗡嗡嗡…!」
雕刻着龍爪的龍劍亦是仿佛被挑釁了一般,不住的震顫。
方里與萊因哈魯特便同時伸出手,按住了腰間的武器。
可是,即使是這樣,令刀與龍劍依舊不停的顫動,甚至還散發出了極為可怕的氣息。
那宛若針鋒相對一般的氣息,一邊在空氣中碰撞,一邊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壓迫感。
「方…方里…?」
愛蜜莉雅與碧翠絲都戰戰兢兢的出聲了。
「這…這到底是…!?」
庫珥修、安娜塔西亞、由里烏斯、菲利絲乃至威爾海姆亦是都大吃一驚。
別說是其餘人了,就是方里與萊因哈魯特都微微一愣,緊接着同時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又變成這樣了嗎?」
方里一邊壓制着腰間蠢動的令刀,一邊無奈的喃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