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府!
馬麟悠閒的躺在軟椅上,面前有一個戲子哼哼唧唧的唱這崑曲。
他在南京生活了多年,對崑曲有些痴迷,所以發動手下在荊襄幾府尋來這麼一個會唱崑曲的戲子。
雖然曲調不太正宗,但是馬麟仍然聽的津津有味,興致來了還會跟着哼上兩句。
「大人,有人求見!」
馬駿來到了他的面前,輕聲的說道。
江東的不見!
馬麟眼皮也不眨。
這段時間他一直穩坐軍中帳,朝廷的使者來了,馬麟就推脫有病在身,讓馬駿去接待。文謙之的使者來了,也是如此。
現在才是關鍵的時候,馬麟還不想表態。
「伯爺!」
馬駿微微一笑,道:「這位使者,您非見不可。」
聽了這句話,馬麟忽然再次睜開了眼睛,揮手示意戲子們退下。
「蘇則派人來了?」
他反問道。
如今李忠有和文謙之正在相持之中,能夠改變局勢的也只有蘇則和他馬麟了。
蘇則手下雖然不多,但卻掌控着沿海最精銳的水師飛輪營。
一旦他肯介入戰爭,那麼馬麟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可關鍵是,蘇則這小子究竟站在哪邊?
如果能夠察覺蘇則的立場,對馬麟今後的佈置還是大有裨益的。
「來的人是誰?」
馬麟迫不及待的問道。
馬駿再次笑了笑,道:「是小姐!」
柳飛煙那丫頭?
馬麟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只有兩個兒子,並沒有女兒,柳飛煙也是他在陝西認得一個乾女兒。
雖然是乾女兒,但是馬駿等人也得稱之為小姐。
片刻的功夫,柳飛煙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房間了。
「女兒見過義父!」
柳飛煙來到馬麟的身邊,盈盈拜倒在地。
既然二人已經有了父女的身份,她自然要依禮而行。
乖女兒!
馬麟雙目眯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更盛,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起來,起來,讓為父好好看看。」
說着扯着她的手做到了自己的身邊。
「蘇則,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如果有的話,就告訴為父,為父為你做主。」
馬麟捋了捋鬍鬚道。
聽到這番話,柳飛煙心中也一暖。
雖然柳飛煙對二人的關係有些不情不願,但是平心而論,馬麟對自己真的不算錯。
「義父,過濾了,蘇郎他對我很好!」
柳飛煙低聲說道。
是嗎?
馬麟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們二人相處也有段日子了,為什麼還沒點動靜。為父可盼着抱外孫呢?」
一席話說的柳飛煙面紅耳赤。
義父……
她的臉色有些紅了。
馬麟哈哈大笑了幾聲,急忙擺了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為父是個粗人,說話也沒個輕重。乖女兒,你不必見怪啊!」
來人!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
「今兒,小姐來了,老夫高興,殺豬宰羊擺下宴席讓兄弟們大吃一頓。」
「多謝大帥,多謝小姐!」
眾兵丁齊聲道謝。
義父!
柳飛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馬麟扯住了衣袖。
「乖女兒,好容易來一次,多陪陪義父吧!」
聽到馬麟這麼說,柳飛煙涌到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軍營的效率很高,很快一桌酒席就上來了。
馬麟扯着柳飛煙坐下了,親切的給她夾菜,這讓柳飛煙十分的感動。
她自幼就是個孤兒,哪裏體會過這般溫暖?
不過她這番來可不是父女間敘舊這麼簡單,蘇則可是給了她一個重要的任務呢。
義父!
酒過三巡,柳飛煙忍不住開口道:「義父,其實女兒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請義父幫忙的。」
哦!
馬麟假裝生氣道:「女兒這是什麼話,有什麼需要就告訴義父,只要義父能夠做得到,一定幫你辦成。」
柳飛煙見他說的鄭重其事,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她試探道:「義父,如今大明出現了南京與北京兩個朝廷,不知道義父站在哪一邊?」
什麼話?
馬麟放下了筷子,生氣道:「為父乃是朝廷的勛臣,自然是要為朝廷效力,掃除奸佞,澄清玉宇……」
說了一大通等於沒說,絲毫沒有透漏任何立場。
果然如此!
來的時候,柳飛煙就想到此行不會太容易了。儘管二人是義父義女,但是關乎到雙方的生死存亡,馬麟也不會輕易的透漏自己的意圖的。
「義父,有件事情您可能還不大清楚。南京的那位恐怕是要支撐不住了。」
柳飛煙笑了笑,忽然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哦!
馬麟夾起一塊蓮藕放進了嘴中,笑眯眯道:「願聞其詳!」
柳飛煙當下把蘇則指揮夜叉部奇襲文謙之的老巢——南洋呂宋島的事情說了。
聽到文謙之的老巢被破,馬麟的雙目頓時眯了起來。
這個消息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文謙之的底細,馬麟早就調查清楚了,也知道他的老巢在海外。
只是沒想到蘇則居然有如此能耐,連在海外的老巢都能夠一鍋端了。
其實,文謙之的死活跟馬麟沒關係,他也懶得操那份心。
馬麟在乎的是蘇則的態度。
這麼看來,蘇則是打算站在北京的那邊了。
「這是好事啊!」
馬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蘇則斷了賊人的後路,為朝廷立下了大功,是大明朝的功臣啊!這一次,肯定能夠得到不少封賞,乖女兒,你也會跟着水漲船高的。」
既然蘇則打掉了文謙之的老巢,那麼北邊的朝廷就佔據了上風了,但世事無絕對。
蘇則站到了朝廷哪邊,朝廷未必能贏。同樣,文謙之沒了老巢未必就會輸。
還有他馬麟這個變數呢?
如果馬麟站在朝廷那邊,朝廷勝的更容易一些。
相反,如果他站在文謙之那邊,新朝也未必不能成事。
說實在的,蘇則和李忠有那點戰鬥力還沒看在馬麟的眼中。這一次馬麟帶來的可都是邊軍的百戰精英。
一旦這支軍隊投入戰場,就會有決定性的力量。
其實馬麟之所以等,一方面是想看看哪邊有利,另一方面就是想等蘇則表態。
比起兩邊的朝廷,馬麟更在意的是蘇則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