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醉酒後的珠珠比清醒時候還要難纏一百倍。

    究其原因，大概是她把平日裏收斂起來的死纏爛打發揮到了極致。

    張啟山把她抱回了客房，餵喝水她不喝，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直嚷嚷那不是水，非要張啟山親親才肯罷休。

    親親就親親吧，適當的親密接觸張啟山也不牴觸，更可怕的是色心爆發的小珠珠她……她竟然還對張啟山上下其手。

    夭壽啦，二十幾年的黃花大閨女喲，怎麼能如此的不矜持做出流氓的舉動呢？

    張啟山摁下她四處點火的小手，實在是受不了了。正打算用被子把她包裹成了一顆蠶蛹的時候，齊鐵嘴闖了進來。

    「佛爺，三個錦盒搞到手了，用現在就給二爺送……」

    哎喲喂，齊鐵嘴嚇得差點把用金山銀山換來的三顆神藥直愣愣的丟出去了。他他他……他是不是被鬼遮眼了，畫面不對呀。

    「咻」地一下他就背過了身去，像是為了確認一下飛快的又回頭瞄了一眼。

    此時張啟山已經用床單把珠珠的雙手綁了起來，但偏偏這個動作讓以為撞破一場□□的齊鐵嘴，心虛聲更虛的小聲說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

    嗨呀，一句話就暴露了自己什麼都看到的事實了，還證明自己的的確確瞎想了。這是在找死呢？還是自尋死路呢？還是想死？

    「你不要瞎想。」

    這還用人想？？

    「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樣。」

    那您還想要我看到怎麼樣的狀態，全套呀？我不敢。

    「把錦盒都先放桌上吧。你去幫我打盆洗臉水，我給珠珠擦把臉清醒清醒。」

    不用不用，我覺得我先走，你們繼續就行，繼續。

    心理活動歸心理活動，張啟山吩咐的內容，齊鐵嘴該做的還是去照辦了。他先把三個錦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進了客房的洗手間去了。

    「難受，珠珠動不了了好難受。」

    齊鐵嘴一走，珠珠就又開始嘟囔了。張啟山該慶幸剛才她給面子的沒瞎說胡話，還是頭疼新一輪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水打回來了，張啟山一邊幫珠珠擦臉，一邊跟齊鐵嘴聊着各種事項。草藥的事宜、日本人、長沙、二爺、礦洞……林林總總的聊了不少，又給珠珠餵了幾次水之後，她終於睡着了。

    張啟山見她消停了，給齊鐵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擺擺手意思是讓他先回客房。他今晚打算留在珠珠的房子裏看着她，她平日裏少有喝酒的時候。萬一他也跟着走了，她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摔下床、口渴了摸不着水，總是不方便的。

    真要出了什麼事情，心疼的總是張啟山他自己。

    虧了兩人小的時候同床數年的經驗，張啟山還能很自然的合衣睡到床的另一側。

    像是裝有對他懷抱的偵探器，原本背對着他的珠珠，身子意外就用那副蠶蛹的姿勢栽倒他懷裏，壓在了他的身上。

    「啟山哥哥……」

    睡得有些迷糊的珠珠說起了囈語。

    「我愛……」

    正側耳傾聽的張啟山不僅耳朵紅了，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揚，再上揚。心裏想着，原來這小姑娘真的這麼喜歡自己，也難怪，畢竟她見自己第一面就開啟了兩人的糾纏。看似一直都是她主動，他被動在接受，但是誰又能說他不是在甘之若飴呢？

    「我愛……吃肉，好餓。」

    呸呸呸，他煽情個什麼鬼！！

    這個夜晚是成年後的張啟山和珠珠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日子，沒有人打擾、相互依偎，有的只有一室的寧和和恨不得就此天荒地老的氣氛。

    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了，當珠珠第二天醒來，得知自己錯失了霸王強上弓的時機，痛心疾首的心思無以言表。

    對於親吻的記憶她也是分秒沒有的，呵呵。

    心好累，讓時光倒流一下，她重新再來一回好不好？至少讓她記得張啟山腹肌的觸感好不好啦？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

    不過，往好里想的就是，拍得了神藥終於可以救丫頭的命了。

    珠珠一直有感於二月紅對她的痴情，希望她和張啟山的感情也會像兩人一樣細水長流，再無風無浪地走完生命中剩下的時光。若干年後，當她兒女子孫環繞的時候，她就能給他們講一些當年的故事。說一下亂世中出過的響噹噹的英雄們，再給他們講一講她父親和哥哥的故事，她一定要把她的孩子教導成有責任有擔當，足以頂天立地的英雄兒女。

    到那時，二月紅他們的三個孩子應該也長大了，如果有機會他們還有可能成為姻親。說不定還能出現像她和啟山哥哥一樣的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歸程的路上，珠珠一邊憧憬着，一邊跟丫頭描述着她幻想中的畫面。丫頭嘴角含着笑，安靜的聽着她說着，偶爾會摸一摸自己才剪得新式短髮，抓得一手虛無的空氣和兩三根吸收不到營養掉落的頭髮。

    她覺得自己怕是不大好了。

    但是身邊的人都用充滿希翼的眼神看着她，對她描繪出一幅又一幅美好的未來花卷，讓她把喪氣話憋在心口難開。

    她也希望事情會好轉，她的身體一天天恢復過來，不需要多強壯，只要能讓她再多陪二爺幾年就好。

    二爺。

    丫頭看向正跟張啟山商討一些事宜的二月紅，對方像是心有所感似得含笑回視她，兩個人的視線碰在了一起，都揚起了更加溫暖和動人的微笑，那是一種經過時光洗禮地相知相伴的微笑。

    她捨不得二爺，還有孩子們。他們還沒有長大，他們需要她這個媽媽。她一定會好的，一定。

    珠珠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那頭跟二月紅說話的張啟山，偶爾不免跑神到她身上，導致話題總是左顧而言他。

    二月紅笑了、齊鐵嘴也跟着嘲笑他。

    丫頭見二爺爽朗的大笑，跟着抿嘴柔柔地笑了出來。見大家都在笑，珠珠一邊好奇的問為什麼都在笑，是在笑她的想法嗎？但是自己不可避免的也被傳染的笑了出來。

    整個火車包間的氣氛和樂融融，經年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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