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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一條小巷子。
火燒得很旺,燒得極盛,那火舌仿佛要帶走所有的人瘋了一般地四處蔓延着。
少年乾淨的布衣一路顛顛撞撞已經刮破了好幾處,許是覺得跑得夠遠了,他靠着路邊的一棵歪脖子樹喘息片刻。一邊回頭望着長安城內那沖天火光。那火燒光了他所有的親人,也燒光了他的安穩日子,更燒了他所有的依靠。
「小包子,對不起。」李銘喃喃自語道,火光仿若燒到了天際般,那火光里隱約還夾雜着小包子的哭救聲,呼喊聲。他並不知道為何整個巷子的人都為了他甘願赴死?
他還記得養父養母臨送自己走之前,再三叮囑自己,絕對不要回來,永遠不要被人知道。最好隱姓埋名,去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過個十年,這事情過去了,他也永遠不要提起自己的來歷。
養父養母對自己其實不是很親,但是這麼多年的相處,是個人都會有些感情,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外冷內熱的人。
他們肯定知道了些什麼,他們的語氣中是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高叔叔嗎?
緊了緊身後的包裹,李銘毅然朝着西面急急離去,他不能被抓走,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他現在沒空想這些了。
自從三年前來到這個世界,李銘就一直謹小慎微。
雖然他還有一個系統外掛,但奈何這系統是個不管事的,從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火勢再大但還是很快便被控制住了,畢竟天子腳下都不是吃閒飯的。
算無漏看着眼前這遍地焦土,十指暗掐,片刻後會心一笑。
「師傅,無一活口。」安國自廢墟中跑出,灰頭土臉。
算無漏捻須一笑:「安國啊,你跟隨本座二十載了,你倒是說說這一把好火燒的如何?」
「顯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安國眉頭微皺,不甘心地罵道,「我天機宮花費十載,才覓得此子下落,正是師傅您扳倒高力士那廝的好機會,這可如何向聖上交待?」
算無漏冷笑數聲,搖搖頭,道:「安國你錯了,師傅我雖然貴為國師,就憑一個十年前便該死去的棄子哪裏能扳倒高力士這棵大樹?至於聖上那裏卻不是問題,他看起來對這件事並不是很上心。高力士這次捷足先登,為了那孽子竟然燒了這整一條街坊,不愧他之威名。」
「國師大人,這是全部骸骨。」一個軍官上前報告道,後面的小兵已經將所有大火燒盡的屍骨全部整齊排列在空地上。
算無漏看都未看地上的骨骸一眼,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們處理吧,這些人魂不知所往,本座已經沒有接手的必要了,我還是小看了他的兇狠。」
一騎絕塵而來,幸而方才用了很多水潑滅了這火也潑濕了整條街道,那空氣中的煙塵翻了幾翻便無力落下。
算無漏識得馬上這人,他是李隆基的信使。
「大人。」小太監幾乎是滾着下馬的,尖着嗓子喊道,「不得了了,金尚書被人刺殺於千嬌百媚樓里,死了!」
算無漏眉頭一鎖:「金大山怎麼偏偏這時候死了,他身旁不是有金衣門的四大高手保護着嗎?竟然被刺殺於長安城裏?」
小太監左右瞅了瞅,繼而用一種難以置信地口吻說道:「據說是被一個藏在樓里的小丫頭暗殺了的,聖上差您快些過去看看。」
「這廝向來好色,想不到這次竟然折在一個小丫頭手中,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情。」算無漏向着安國吩咐幾句便隨着小太監緩緩離去。
過了這前面的碧水潭,再走半盞茶左右時間便能到得約定地點。李銘摸一把臉上細微的汗漬。
這碧水潭正中有一方大石,李銘方掬起一捧水打濕了臉頰,便聞得頭頂一聲鷹啼,煞是疾厲。
這鷹極小,透過夕陽依稀可見五臟。詫異間,已如一道閃電往那大石之後射去。
李銘哪裏見過如此怪異地鷹,這廂一個踉蹌便往潭裏撲去,嘴裏驚呼道:「啊。」眼看着就要撲進水潭裏去。
嘩啦一陣出水聲,那大石之後一個小小地身影飛出。李銘的臉頰堪堪碰到潭水便感覺領子一緊被人狠狠地抓在了半空。
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背上一陣火辣辣地疼。
「噝。」李銘疼的眼淚差點流出來,閉着眼喊道,「幹嘛打人?」他就是一個普通地小書生,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
「我最討厭別人不把我放在眼裏。」
一個冰冷地女娃的聲音傳進李銘耳中。甫一睜眼,便被女娃一個耳刮子。
女娃一頭濕漉漉的長髮散亂着,臉上帶着半個木質面具,冷冷地盯着李銘:「你個小色狼。」想來方才這小女娃在那大石之後沐浴。
「你誤會了,我只是路過這裏洗把臉。」李銘急忙解釋道,眼前這女娃娃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就憑方才那一下卻是有本事的人,自己可不敢招惹。
「你怕我?」女娃走近幾步,彎下腰看着坐在地上一臉窘迫地李銘,語氣放緩了不少。
女娃離得近了,那髮際上的水珠滴到了李銘臉上。李銘卻是一動不敢動,只能強顏歡笑地吹噴道:「你這麼漂亮,我怎麼會怕你。」心裏卻是想着快些離去,可別教人給發現了。
豈料女娃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來。
「你怎麼又打人?」李銘委屈地望着女娃,有些無奈地捂着自己的左臉。
「哼!你說我漂亮,可是我臉上帶着半李面具,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全臉。或許我那半李臉上全是麻子,又或許長了個瘤子,又或者有很多刀疤呢?」女娃此刻心情顯然好了許多,站直身子理了理背後的長髮,打趣道。
「那個,我有事,得走了。」李銘見女娃開心了些,急忙想走。
女娃威脅道:「你陪我在這裏待一會,不然我便殺了你。等我大師姐來了你再離去。」
李銘苦着一李臉望着女娃,懇求道:「我真有急事,不然等我的人該急了。」
「不行,一個人怪無聊的。」女娃口吻堅決。
「師兄,看來今日這功勞非我倆莫屬了。」李銘正不知如何是好,林中走出二人,這二人身着金色道袍,李銘識得這正是這長安城外金衣觀的道人。金衣觀可是這長安城裏所有達官貴人拜會的道觀。
女娃笑望着李銘:「看來你走不了了。」
「小丫頭,臉戴半李木質面具。」當先一個略胖的道人笑道,「沒錯了,就是這廝殺了金大山師兄。」
李銘懵圈了,這金大山可是六部尚書,朝廷重臣,竟然被這女娃殺害了,自己果然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小丫頭,束手就擒吧,我們師兄弟倆可不想以大欺小。」另一名年紀輕輕地道士一雙賊眼盯着女娃的身上看。
女娃絲毫不慌,冷冷地望着兩人,問道:「就憑你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