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雖說體格狀態和神像很相似,或許有所放大增幅,但怎麼着都不可能是一個八歲小女孩。
「可是,都叫白家娘娘。」薛亮亮思忖道,「那白家娘娘會不會是一種集體的稱呼,比如,一個職業群體?像什麼道家門派里出來的,都統一稱為某某山天師那樣?」
李追遠點點頭,補充道:「也可能是一個姓氏。」
不知怎麼的,李追遠腦海中浮現起柳玉梅所住的東屋內,那靈堂里擺滿的秦柳兩家牌位。
「都姓白麼?」薛亮亮交叉着手指,「很有這個可能,白家娘娘,按當地方言稱呼,確實可以理解成姓白的那家女人,一種對有本事人的敬畏尊稱。」
李追遠應了一聲,目光看向露台方向,太爺和英子舅舅舅媽他們還沒談好出來。
薛亮亮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李追遠胳膊,小心翼翼問道:「那個,你姐講的這些,你有沒有其它想法?」
「有不少隱瞞和捏造。」
「對,沒錯。」薛亮亮又來了精神,「你果然聽出來了,老闆失蹤了,她外公外婆做噩夢身體出異常了,可講述里那兩個幫老闆一起撬棺材的工人怎麼了,為什麼會不知道?除非……」
「除非,那兩個幫老闆一起撬棺材的,就是這兩個老人。」
「你那個姐姐只是個聽話的,她聽到的和剛剛講給你的,都是家裏大人說的話,那兩個剛走的老人,在講述里,給自己美化遮掩了太多。
畢竟,如果真按他們所說的,臨死前,為什麼要喊着求饒,這分明是清楚自己做錯了事,要不然,他們會喊冤枉的。
所以,把陳述改一下,大概就是那倆老人撈到了棺材,然後喊老闆一起過來開棺。
甚至,可能是老闆撈出的棺材,老闆不打算撬開,卻被這倆老人一起攛掇着開了棺。
至少,他們絕對是深入參與其中的人,並沒有那麼懂事和無辜。」
李追遠看着薛亮亮,眨了眨眼。
薛亮亮有些羞愧地擺擺手:「我也沒說我無辜,但不管怎麼樣,我砸神像也是為了工程進度,又不是為了私利,羅工都和我那位白家娘娘講清楚了。」
「亮亮哥,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小遠,你快說,哪一點?」
「英子姐居然能說出那塊牌子上刻的話,那麼至少,她應該是看到了手抄版。
可是,兩個老人怎麼可能就在開棺後那會兒功夫,不僅看懂了上面的字,還一字不差地給背下來,再念出來讓人謄抄到紙上?」
「你的意思是……」
「嗯,倆老人應該分到了些東西,至少,那塊木雕,在他們家裏。」
薛亮亮聽了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仔細打量着李追遠,問道:「小遠啊,你真的是個小學生?」
「其實,我是未名湖畔的大學生。」
「呵呵呵呵……咳咳!」薛亮亮被逗笑得咳了起來,他伸手撫着李追遠的後背,鼓勵道,「好,有這個志氣就很了不起!」
李追遠只能笑笑。
「不過,小遠,你聽說過白家娘娘麼?」
「亮亮哥,我待在南通的時間,應該比你少多了。」
「哦,也對,那我去市區文史館裏查一查資料,看看地方志里,有沒有記載的。」
「亮亮哥,你已經沒事了,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難道是,為了同學?」
「額,難道不應該麼?」
「我以為你很不喜歡他。」
「這和喜不喜歡他沒什麼關係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選擇,我也只能按照我自己的判斷去走自己選擇的道路,最後到底誰對誰錯,只能由歷史來證明了。
好了,醫生們應該上班了,我去取報告,要是報告沒問題我就不來找你了,先去文史館查資料。
你住石南思源村對吧?」
「嗯。」
「坐車到哪裏下?既然你太爺在這裏,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晚上我再來找你。」
「過了史家橋,第二個口子下車往裏走,然後打聽李三江家。」
「確認能打聽得到?」
「嗯,太爺在村里很有名。」
「好的,要是晚上沒車了,我打出租過來。」
李追遠好奇地問道:「亮亮哥?」
「怎麼了,還有事?」
「你好像,挺有錢。」
他說自己是安徽農村出來的,可衣着以及一些生活習慣上,卻一點都不侷促。
「哦,我在學校里承包了兩個小賣部和一個文具品店,另外,我還拉了一夥同學成立了一個團隊,會從教授那邊或者校外接一些設計項目來做做。
還是大城市和大學裏機會多啊,掙錢也容易,在老家時真不行,沒這些客觀條件,現在我每個月還給老家父母寄錢。
其實,按理說,這種實習課我也是可以不來的,但我不想放棄這種一線鍛煉機會。」
「亮亮哥,你很厲害。」
「你也是,聰明的小朋友。」薛亮亮讓自己的額頭和李追遠的額頭輕輕碰了碰,見李三江他們回來了,他就起身離開了。
「太爺。」
「那個大學生呢,走了?」
「去看他同學去了。」
「嗯。」李三江點點頭,「走。」
「去哪裏呀,太爺?」
「去拿東西。」
英子和三嬸留在了醫院繼續處理後面事宜,她舅舅周海和舅媽陳小玲領着李三江和李追遠回了家,為了趕時間,叫的醫院門口等活兒的摩托車。
農村平房,很寬敞,壩子對着一條人工河,再向南一段距離就能看見江面。
進了屋,陳小玲去倒水,周海則拿出一個布包,將裏頭打開,裏面放着一根簪子和一個木雕。
李三江將木雕拿起來,看着上頭的字微微皺眉。
李追遠湊過來,念了一遍。
和英子的講述里,一字不差。
「糊塗啊……真是糊塗啊……」李三江將木雕放下,拍了拍腿,「現在日子也沒那麼難過吧,怎麼着都吃喝不愁的,咋就忽然吃了豬油蒙了心呢?」
「噗通!」「噗通!」
沒了在醫院的顧忌,周海和陳小玲直接跪在了李三江面前,幾乎要磕頭,喊着求李三江救救他們。
原來,他們也開始做那個夢了。
在今日目睹兩老口的下場後,他們怕得幾乎要崩潰。
「走,先去養殖場看看,還記得屍骨埋葬的地方麼?」
「記得記得。」周海馬上點頭,「是我們倆親自挖坑埋的。」
「呵。」李三江冷笑一聲。
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