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濃花瘦

入京


的年紀,偶爾會擺出兄長架勢訓她。這讓冉煙濃是很不耐煩的,因為平素里應付阿爹的訓斥已讓她屁股開花了,她因而對刀哥很敷衍。

    忽悠完這二傻子,又回去給三哥做了一隻香囊。

    傍晚時分阿娘才從宮中回來,聽說又與皇后奕了一盤棋,且將那點兒彩頭輸了個精光,她自己倒樂呵呵坐上馬車便回府了。

    冉煙濃將母親從前院接到堂屋裏。

    樹蔭合地,大塊殘雪還沉甸甸壓在枝頭,常綠的葉煥發出雪底青翠,頗有幾分傲骨和張揚。

    長寧公主抱了一把小女兒的小腰,蹙了蹙眉,「每回要過年,濃濃便要胖上不少。」

    「那是自然,廚房失竊案母親早該洞若觀火了。」

    冉橫刀躊躇滿志地踏入堂屋來,一手扔着乾果子,無論扔多高,那張討嫌的嘴都能幹脆利落地咬住。

    長寧公主看到他便一股悶火,「兔崽子!成日裏沒人樣,還敢禍害你妹妹,仔細老爺又發落你家法。」

    刀哥自幼便是家中異類。因為他上有姊姊,下有小妹,作為獨子,他是最與眾不同的那個。

    姐姐芳名冉清榮,清榮峻茂,十分優雅。

    妹妹芳名冉煙濃,染柳煙濃,十分優雅。

    他大名橫刀,小名立馬。

    就很挫。

    但也很正常,因為只有他的名字才是冉大將軍親自取的。冉大將軍年輕時沒讀過幾本書,目不識丁,還認得一個「橫」字讓他頗覺意外。他本來以為,「大刀」才符合他老爹的氣質。

    無論他這些年抗議多少回,都毫不奏效。


    因為他爹很為這個名字感到驕傲和自豪。

    刀哥被嫌棄地拋在一旁,然後眼尖地發覺,母親入宮時鼓鼓囊囊的錢包,乾瘦得猶若風燭殘年,便知道母親又輸了一大把。

    他暗中一嘆。如今冉氏是家大業大,但這就難免遭人詬病,為表敬意,母親時常入宮去,一來是探聽消息,二來是拿着銀子與皇后戲耍,建立姑嫂感情,一面再乖乖將銀子奉上,討個笑臉。

    這樣的窩囊事全讓母親幹了,母親就是護着他爹,在外頭不至忍氣吞聲,做風箱裏的耗子,但冉橫刀很為母親不值。

    冉煙濃手腕微微一涼,只見一隻瑩光翠燦的碧玉鐲子已經圈住了她白嫩纖瘦的小手。

    映着冬陽,溫潤的光澤似水華涌動。

    長寧公主道:「收好,這個是你皇后舅母賞賜的。」

    冉煙濃很喜歡,她雖不施粉黛,那臉頰上白皙如雪,生得明媚可愛。待將來花蕊抽苞,真正有了盛放之姿時,又是何種情態?

    長寧公主不知,但皇后今日語焉不詳,似有試探,有意讓濃濃也嫁入宮中去,許配給三皇子齊咸。

    雖說如此一來,濃濃與清榮從姐妹又成了妯娌,親上加親,但太子根基不牢,與齊咸勢同水火,將來恐會決裂。屆時,濃濃和清榮便也會隨着他們同室操戈而豎旗為敵。

    這是長寧公主最操心的,要是早知如此,不如將濃濃託付到外地去……

    冉煙濃悄聲問:「阿娘,舅母送我這個做甚麼?」

    長寧公主溫聲微笑,摸了摸女兒的頭,「一點年節禮。你的生辰同皇上是同一日,她送你,你也可當做是生辰禮了。」

    就因為與當今陛下同一日生,所以這十多年來她是從未過過生辰的。

    長寧在外頭只顧着笑,回家便免不了憂上心頭。

    她回眸來,握住了冉煙濃的手,那素來溫暖寬厚的手掌多了一絲不尋常的涼意,冉煙濃微微驚訝,卻聽母親殷切囑咐道:「濃濃,再過幾日陛下壽誕,留侯入京,筵席上你不可再胡鬧。」

    冉煙濃眨眼間,緩緩點頭。

    長寧與冉橫刀都是滿腹心事,唯獨冉煙濃,摸着微涼的碧玉鐲,上頭有青花纏藤的紋理,翹着幾朵木蘭,她的指腹緩慢撫過,覺得煞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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