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回身一劍,將那小廝砍倒在地。大約是力氣不濟了,那小廝並未就此咽氣。而是動彈不得的,看着柳明慢條斯理的拔出腿上的匕首,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拾起自家大爺的人頭,裝到一個麻袋中。
那柳明掂了掂麻袋,冷笑道:「好一個奸賊,也不知平日裏喝了多少血肉,光一個腦袋盡可以如此之重。」她環視一周,忽的對躺在地上的小廝一笑,自言自語道:「倒是差點便宜了你,平白叫你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她抽出藏在腰帶中的劍,那劍長三尺寒光泠泠,看着就不是什麼尋常貨色。她執劍一笑,道:「原這事與你並無甚關係,但是你既然看到了,便沒有逃出生天的理由。」
那小廝正要求饒,邊見那柄劍帶着寒光而來。只是脖頸一涼,便沒了知覺。
柳明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摺子,點亮了那個火摺子,走到甲板盡頭。不知是對着船上那具無頭的屍體,亦或是是對自己說:「合該一場火燒乾淨了,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這才好呢。」話語未落,便見一道火光從她手中落在船上。
未久,便是滿船的火光。
她嘆出一口氣,翻身跳下了甲板,穩穩落在她來時所乘的小舟之上。她將長篙往水下一撐,吟唱着來時所唱。不過頃刻就成了江上小小的一點,身影模糊不能見。唯有清越的歌聲,迴蕩在江面之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