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過來,再給你拿些吃的。」
「你睡着的時候,肚子還咕咕叫了。」
能不叫麼,吃了的全吐了,胃裏是一點東西都沒有。
我拉住他的手晃了晃,「那讓江萊也過來好不好,我跟她說說話。」
周放點頭,隨後出去。
我在門關的時候,眼角耷拉下去。
手覆上心口,總覺得堵了棉花似的。
「阮阮。」
江萊比秦教授來的快。
我猜她肯定就在門口或者隔壁等着。
「你真是嚇死我了。」
她抱了我一下,接着道:「當時姜初夏那瘋子沖你來,我連忙去拉你,但周放比我動作快,我又被池湛拉了一下。」
「要是我能反應再快一點,周放也不會燒傷的那麼嚴重了。」
我握緊她的手,「事發突然,你不用覺得愧疚,還有爆炸聲,亂成那樣,你沒受傷我就覺得萬幸。」
「你都不知道,那個爆炸多厲害,池湛拉我就是因為吊燈掉下來了,後來你和周放去醫院,又爆了好幾次,舒姨」
說到這裏,江萊猛地閉嘴。
我敏銳地察覺不對勁,「我媽怎麼了?」
江萊欲言又止的,很明顯是在瞞着我什麼事情。
沒等我追問,敲門聲響起。
江萊立刻去開門。
「秦教授你快進來。」
秦教授覺得江萊這態度,像是讓他進虎口似的。
但他也沒多想,尋摸着,可能是江萊擔心好朋友。
秦教授來了,也沒能阻止我。
我看江萊想溜,叫住她:「你要是走出這個門,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
江萊不得不回來,垂頭耷腦的。
「萊萊,和我說實話。」
江萊道:「舒姨沒什麼事情,受了些傷,在醫院休養,你沒事的消息我剛才已經告訴她了,奶奶「
「奶奶的事情,讓周放自己跟你說。」
我剛想追問,秦教授問我:「自己有沒有感覺到不適?」
「我當時忙着救治小周總,等處理完小周總的傷,我才聽說你有流產的現象,進了急救室,可我去急救室卻沒看到你。」
「後來聽說你沒急救就被帶走,所以這段時間裏,有沒有出什麼狀況?」
秦教授不比張老,把脈可以看出很多,他要等各項檢查報告。
我搖搖頭,「我醒來的時候,應該是被救治過的,感覺到孩子還在的,也沒什麼問題,就是吃的飯都吐了,現在也就是心口覺得堵,肚子沒有疼。」
「但我不確定孩子的狀況。」
秦教授安慰我,「如果是救治過,你已經三個月,這幾個小時,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等回到景城,讓張老給你把脈看看。」
我心裏還記掛着事情,跟秦教授說完,我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江萊。
「為什麼奶奶的事情,你不能告訴我?」
秦教授也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但他不能說。
這個事情,只有周放來說才最合適。
「看檢查結果,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孕婦還是最忌諱受刺激和經歷比較巨大的變故,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冷靜。」
我覺得秦教授話裏有話。
不過沒等我問,周放端着飯菜進來,他跟周放說我的情況去了。
「大體沒什麼問題,但經歷了這麼驚險的刺激,即便三個月了,也不是特別穩妥,後面的話,還是不要受到大的刺激。」
周放略一沉默,「嗯。」
秦教授離開,江萊也趕緊溜了。
周放將飯菜放下,先餵我喝粥,「暖暖胃,再吃菜。」
我偏頭躲開。
周放有了幾分猜測。
江萊那嘴向來是容易禿嚕。
「先吃飯,吃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不想吃,可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叫了兩聲。
沒辦法,只能先餵飽小傢伙。
我拿過那碗粥,自己吃完。
然後又自己去吃了些肉和菜。
確定吃不下了,我喝了口熱水順順,隨後看向周放。
周放從床邊起身,拉過椅子坐到我面前。
他握住我的雙手,「我其實打算的是,等回到景城,讓張老給你看看再說。」
我很少在周放這裏能看到這種情緒。
他好像要碎了似的。
「如果張老和秦教授一樣說,我不能受刺激,你還會跟我說實話嗎?」
周放是不想騙的,可又不能不騙。
奶奶太重要了。
而這場爆炸,是陸時晏所為沒錯,可真要細究,還不是因為他們。
奶奶真的是無辜。
從沈家到陸時晏,奶奶也承受了很多。
他周放真的,從來沒有這么小心過。
「我可以跟你實話實說,但你我知道,情緒這種東西,有時候人為是不可控,但你也不能太過激動。」
我聽着周放的話,心逐漸的往下沉。
結合我剛才做的夢,我生出了很不祥的感覺。
是我連想都不敢想,完全接受不了的一個結果。
「你別告訴我,奶奶她「
不會的。
我在心裏否認。
奶奶那麼好,她應該要好好活着的。
她已經那麼多災多難,怎麼就不能安享晚年呢。
我的淚已經不為我所控的往下掉。
「阿阮」
周放抬手給我擦眼淚,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問:「你告訴我,奶奶只是受了點傷,她在醫院療養,就等着我回去看她,對不對?」
周放的心,就像是鑽出了個大窟窿。
每呼吸一下,空氣倒灌進去,疼的無以復加。
「阿阮,有些事情,是意外,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可以的」
我憋着眼淚,「一定可以的,周放,你向來厲害,你能控制的,對不對?」
周放也想掌控全局。
如果可能,他當然不會讓奶奶死在意外里。
「阿阮,你哭吧,好好哭一場。」
「哭累了,你就睡,醒了之後,我帶你去看奶奶。」
做最後的告別。
我瞬間崩潰了。
周放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我已經感知到了。
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周放束手束腳,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