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停下了,你覺得呢?」
路明非報以一記怒吼。
「好吧,看起來不行,」鄧布利多咕噥着,「我可不想被米勒娃數落,對孩子出手……幸好現在是暑假時間。」
路明非這回不急着進攻了,或許是之前被輕鬆應對的攻擊讓他意識到雙方此時的戰力差距,他本能地意識到,自己需要更為強大的身體,使用更加厲害的手段。
於是他怒吼一聲,開始調動潛藏於自己體內的力量。
鋒利的骨刺越發突出身體表面,聚攏,黑色的鱗片響亮扣合,直到巨大的黑翼張開,龐大的魔力被調動起來,如同臣服一般地聽從男孩,不,龍的命令!
鄧布利多靜靜地站立,仰頭,看着那個男孩,或者說原先還勉強算是男孩,此時應該被稱為龍的生物。
巨大的樹木向着四周倒下,皎白的月光一片片地傾灑下來。浮於半空的黑龍揮動雙翼,開始騰轉旋舞。
元素臣服,一切物質開始隨着他的飛騰升空。舞蹈美麗、宏大、莊嚴,猙獰的軀體每一次騰挪都帶給人奇特的美感,這是屬於龍的舞蹈,滅世之舞,言靈·濕婆業舞!
伴隨着舞蹈,巨大的言靈正在成型,元素們開始躁動起來,傾向於毀滅,一個結界迅速形成,沒有任何生靈能夠跨過這個結界,這個結界裏匯聚着的元素名為死亡!
死亡的領域擴張開來,很快將似是被舞蹈所吸引震撼的鄧布利多包裹在內,無盡的火花猶如鋼片切割般圍繞着鄧布利多迸發,這個範圍逐漸縮小,直到令鄧布利多的紫色斗篷一角轉為黑色。
鄧布利多微微動容。
即便是他也無法在這死亡領域下長久停留!
身為無可置疑的世界第一白巫師,鄧布利多需要鄭重面對的敵人屈指可數,而現在他遇到了一個,看上去大概就十四五歲左右。
這個男孩所掌握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在,男孩似乎是出自本能地在使用自身的能力,而鄧布利多已經看出了他施展這種能力的本質——對魔力的掌控,構造繁雜而威力巨大的一個魔咒。
這個魔咒如同一片宏大的樂曲,此刻正在演奏成型。因此,只需要看準時機……
「舞蹈很好看,孩子,」鄧布利多說,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魔杖,「但我們不是敵人……下次再跳吧。」
他舉起手中的老魔杖,傳說中的死亡三聖器之一,在黑龍將要跳出下一個動作時揮下。
黑龍壯美的舞蹈忽然遲滯,就像是動作忽然遲了一個節拍。
鄧布利多繼續揮動魔杖。
如果說路明非在隨着旋律舞蹈,那麼鄧布利多手中的魔杖就如同樂師的指揮棒,不斷干涉旋律的運轉。
本該和諧、壯美、充滿毀滅的旋律每次都在恰到好處的時間被精準截斷。元素,或是魔力在二者之間來回流轉,聽從兩人完全相反的矛盾操控,越發紊亂!
直至舞蹈徹底被打斷,無法繼續下去。
黑龍墜毀般地砸落在地,元素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不足以維持他的飛翔。
巨大的黃金瞳與鄧布利多那雙不知何時泛起銀光的雙眸對視,下一刻,戰場轉換,由物質,到精神!
一邊,是雷電交加的雨夜,群山之巔,帶着繁雜紋路的祭壇上,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龍憤怒咆哮;
另一邊,是陽光明媚的午後,穿着校服的路明非慵懶地坐在空調外機旁,眺望夕陽。
兩塊土地被以強硬的手段拼接,又像是一方被另一方蠶食。
「原來如此,」鄧布利多輕聲說,「可憐的孩子。」
他揮動老魔杖,給路明非施展了一個大腦封閉術,將二者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