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潑皮

0001【潑皮】


等多出,三等次之,四五等少之或免之。

    乍一看是不是覺得這個政策還不錯,照顧底層貧農。

    然而實際實施後,卻完全變了味。

    因為你是幾等戶,你自己說了不算,官府說了才算。

    縣裏的官吏想要禍害一戶人很簡單,只需到他家裏,隨便指着一個東西說這個值50貫,那個值80貫,總得加起來超過300貫,那就是三等戶。

    達到三等戶,便可以攤派衙前了。

    而衙前,則是北宋眾多徭役中的一種。

    簡單點說就是無償給官府跑腿辦事,還得自負食宿,同時承擔無限責任。

    比如,官府某天突然加稅,衙前如果收不齊稅,差額需要衙前自掏腰包補上。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普通富戶了,哪怕是地主老財,只要應了衙前,也得家破人亡。

    安娘嘆了口氣,低聲嘟囔道「徐主簿這些年愈發猖狂了,知縣也不管管。」

    「嘿!」

    劉勇冷笑一聲,語氣帶着三分不屑「他只管吟詩作對,飲酒作樂,哪裏會管這些,年底供奉錢又不會少了他。」

    不難怪劉勇會輕視,只因在臨淄縣,知縣是出了名的泥塑菩薩。

    被供奉的高高在上,實則一點權利都沒有。

    真正掌控者,是徐主簿。

    之所以會如此,一部分原因是北宋的制度,官員只能異地為官,且三年為一任期,任滿調離。

    知縣來來去去,但主簿與小吏卻始終紮根在本地。

    過江龍也難斗地頭蛇。

    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山東民風彪悍,農民殺官造反是常事。

    歐陽修在青州任職時,曾做過這樣的評價。

    齊州素稱暴桀

    青州盜聚山林,出為郡邑之患者

    沂州民悍而喜寇

    密州風俗武悍,恃好強劫

    濰州暴悍多匪……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民風淳樸京東路。


    起初,常知縣剛來時還起了和徐主簿斗一斗的心思,可自從去年聽聞隔壁千乘縣的知縣被一夥流寇衝進縣衙殺掉之後,常知縣就徹底老實了。

    因為,傳聞徐主簿和黑山上的李天王,似乎有些交情……

    泥菩薩就泥菩薩,反正年底供奉又不會少,任期一滿換個地方繼續當知縣。

    掙錢嘛,不寒磣。

    見幾名弓手豎起耳朵在一旁偷聽,劉勇不由轉移話題道「伱們可曾聽說,開封城的皇帝給一塊石頭封了侯。據說叫盤……甚麼侯。」

    韓楨開口道「盤固侯!」

    劉勇一拍大腿「對,就叫盤固侯。」

    「給石頭封侯,官家怎地這般荒唐?」安娘輕呼一聲,面色驚詫。

    韓楨不由暗自失笑,心道宋徽宗幹過的荒唐事兒還少麼。

    給一塊石頭封侯,也不知秦鳳路上保家衛國的西軍將領會作何感想。

    又喝了一杯鹵梅水,劉勇似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韓二,有樁賺錢的買賣,願不願干?」

    韓楨眉頭一挑「甚麼買賣?」

    「小王村有野彘作亂,毀壞糧田,傷了數人。王員外放出話,殺了野彘便有十貫賞錢。」

    十貫?

    韓楨冷笑道「這筆賞錢怕是不好賺。」

    小王村的王員外在臨淄縣是出了名的吝嗇鬼。

    據說,有一次廚娘只因做菜時多放了些鹽,便被王員外當眾賞了一巴掌。

    能讓這樣的主兒忍痛開出十貫賞錢,說明那頭野彘極難對付,保不准得有個三四百斤。

    宋朝一市斤是660克,所以這會兒的三四百斤遠比後世要重。

    要知道,三四斤百的野彘在山間是霸王般的存在,皮糙肉厚,身上又裹着泥巴與樹脂,刀箭難傷。

    發起狂來如同戰車,若是被一頭撞上,輕則傷筋斷骨,重則當場斃命。

    對獵戶來說,寧願殺虎,都不願招惹如此大的野彘。

    又閒聊了幾句,等歇夠了,劉勇挑出一隻最小的雞,扔在安娘腳邊「俺今日忘帶錢,這隻雞便抵了茶錢。」

    說罷,便招呼弓手離去。

    看着腳邊不足一斤的小雛雞,安娘不由苦笑。

    這隻雞太小了,根本沒多少肉,殺之可惜,只能養在家裏。

    就這還是看在韓楨的面子上,否則換做之前,劉勇等人只怕拍拍屁股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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