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德沉默了一會兒:「你確定是想見我?」
「嗯,指名道姓要見你,不見瞿白。」
「這世上想見我的人都在那個園子裏,白天不見晚上見,今天不見明天見,我想不到有什麼陌生人會想見我。」
蠍子又笑:「咋的,你不想想自己有什麼仇家來尋仇?」
「不可能。」阿德斬釘截鐵。
這下蠍子倒好奇了:「為啥?」
阿德說:「老闆把我保護的很好,所以仇家都是他的,沒人會找我尋仇,就算有,他也不會讓對方找到我的頭上。」
蠍子嘖嘖了兩聲:「我挺忙的,那這人你見是不見?」
阿德想了想:「見,時間地點你發給我。」
掛電話之前,阿德又問,「既然對方是找的你當中介,你不認識人?」
蠍子冷哼一聲:「我連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但對方卻知道我跟你們的關係,你還別說,我也挺好奇這人的。」
接了這個電話的第二天,阿德就按照蠍子給的地點去找了對方。
會面地點是一家茶樓,上樓前阿德活動了一下拳頭,就算過了這麼些年好日子,但他覺得,真要打起來,他也不會吃虧。
他阿德身上可肩負着光榮的使命!
一不能給瞿白丟人!
二不能給遲夏丟人!
找到那間包廂,阿德剛要敲門,裏面的人已經在他之前將門拉開了。
第一眼,阿德沒認出人。
他的目光越過開門的人看到裏頭座位上的人。
東州的冬天,房子裏暖氣都很足,但對方身上的大衣也沒有脫下來,看起來有點瘦弱。
阿德皺了皺眉頭。
他站在門口沒進去,說話間身上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瞿白當年的冷然:「閣下是舊交?」
男人忽然咳嗽了起來。
阿德眼裏的冷意已經浮上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包間裏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有人走了出來:「是故交。」
對方手上拿着藥盒,抬頭對上阿德的臉。
第一眼,阿德也只是覺得對方眼熟。
但當他的目光對上對方一隻眼睛的時候,頓時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柳青楓?」
瞎子朝他一笑,急着把藥給孟淮之,孟淮之喝了藥他才對阿德說:「我還以為你會叫我瞎子呢。」
阿德頓了頓,老老實實說:「我們老闆說,這樣叫人不禮貌,可能會戳中別人脆弱的心靈。」
這下換瞎子愣住了。
孟淮之喝了藥,終於轉過身來,阿德看到他的臉色:「當年我們分別的時候,你看起來挺健康的。」
「那時候不得不健康。」孟淮之站了起來,「本來想約瞿白的,但我記得他不喜歡和外人交朋友,就沒有率先打擾。」
阿德臉色柔和了下來:「其實我們老闆打聽過你們的下落,但在西寧沒找到你們的消息。」
「我這些年都在南方養病,回西寧的時間不多。」孟淮之說。
阿德心裏有點唏噓,當年意氣風發的孟淮之,這些年一定也受了很多苦,可雖然瘦弱了那麼多,他和瞎子看起來心情都還不錯。
就像一開始的瞿白。
緊繃了十幾年的那根弦一斷,他當下就倒了下來,那些年積攢的所有病痛一瞬間都找了上來。
如今的瞿白,可是他們無數次從死神手裏搶過來的。
恰巧孟淮之也開了口:「跟閻王爺打了好些年交道,翻翻撿撿好一通,才發現能算得上朋友的,似乎也就瞿先生一人,如今身體好點了,就想見見朋友。」
阿德忽然一笑,這樣的話瞿白也說過,只是怕打擾對方,也只是說說而已。
他說:「見到你,老闆會很高興,我先幫你們安排住的地方,這兩天帶他來看你。」
瞎子剛要拒絕,住宿他早就安排好了,但孟淮之輕輕一眼,他沒再開口。
「那就麻煩你了。」孟淮之轉身,又拿過來個袋子給阿德遞過去:「上朋友的門,沒有不送禮的道理,這東西你帶給瞿白。」
甭管什麼禮,阿德都沒有不接的道理,他代瞿白收下,道了聲謝。
孟淮之笑:「當年你們雪中送炭,我一直銘記於心,如今錦上添花,望他也別嫌棄,不過我想,瞿白也不是那種人。」
阿德回到莊園的時候,瞿白還在書房開會。
遲夏剛從書房出來,迎面撞上阿德:「阿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跟我說,他是不是虧光了,是不是要破產了,這些都不重要,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們,你們」
阿德趕緊止住她的話:「呸呸呸,你可別烏鴉嘴,咱家可不能破產,這麼大的莊園呢,破產了咱們連電費都交不起。」
遲夏猛地苦惱了起來:「誰說不是呢,這地方我都有感情了,幾天不回來我都心焦。」
阿德又說:「就為了後院那一園子的花,老闆也不會破產的。」
「那破了咋整?」遲夏問。
阿德猛地一委屈;「老闆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就讓我留在這兒當花農,誓死保衛那些花。」
遲夏有點感動:「阿德,苦了你了。」
「你就不打算把我贖回去?你嫁妝那麼多,贖個我綽綽有餘吧?」
遲夏:「嗯就你也知道」
眼見着這兩人越說越離譜,瞿白在裏頭叫了聲:「阿德,你剛才做什麼去了?公司的人說你今天正常下班。」
阿德猛地想起自己的正事,眥了遲夏一眼,又推了她一把,趕緊進了書房。
到了晚飯時間,遲夏驚訝地發現瞿白較之前幾天多吃了兩碗飯。
她在飯桌上朝着阿德擠眉弄眼,但阿德全身心都在瞿白身上,半個眼神都沒給她。
還是瞿白自己放下碗筷,下巴朝她那邊揚了揚:「好好吃你的飯。」
遲夏扒拉了幾口飯:「阿德是不是不用被丟下當花農了?」
瞿白無奈,順着她的話:「嗯,不用了。」
「那你的難題解決了?」
這次瞿白笑了起來:「嗯,解決了。」
遲夏伸長脖子:「誰解決的?」
「一個朋友。」瞿白說。
他說話的時候帶着濃濃的笑意與期待,這讓遲夏非常好奇。
「什麼朋友?」遲夏問。
瞿白想了想才說:「雖有寥寥幾面,但彼此信任,能交付真心的朋友。」
這話能從瞿白嘴裏說出來,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遲夏還想問,瞿白笑眯眯地看着她:「遲夏,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他來東州看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