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大學好不好?」
陳最一笑:「好啊,漂亮姑娘可多了。」
「瞅給你能的,泡到一個沒?」
「我可不泡她們,沒那閒心。」
「對了,之前小趙老闆的鋪子收了,你們還..」
「聯繫啊,當然聯繫。」
孫叔一樂:「你小子不是...」
陳最一挺胸脯:「我這小子有點東西的!」
孫叔好奇,正要接着問。
陳最卻搶先轉移的話題:「別扯我,說說咋回事。」
孫叔:「害,也沒咋回事,就是扛貨的時候自己不小心,也是逞能了,沒用帶子。」
張姨道:「也不是帶子的問題,你是上了歲數。」
孫叔一聽這話就不樂意:「邊去,邊去,我這才四十來歲,起來照樣能幹,別聽大夫瞎吵吵,對了,我看陽台的上花今天沒澆水,你給澆澆水,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瞎忙活啥。」
老夫老妻互懟兩句太過稀鬆平常,張姨本想回嘴,看了看孫叔可能是心疼了,就撇了撇嘴,還真去小廚房裏接水,似乎要按照吩咐澆澆花了。
陳最看着張姨的背影一笑,轉過頭道:「那孫叔和你說個正經事。」
「啥事?」
陳最實話實說:「你不聽大夫是不行的,這腰啊,是人的中樞,腰不行,就啥啥都不行你知道不...」
孫叔聽着又咳了一聲:「怎麼上了大學怎麼貧,這是正事兒啊?」
「這怎麼不是正事,反正不管為了姨着想,還是為了你自己,等腰好點了,這扛大包的活都不能幹了,真再犯病,你癱了,姨就得伺候你一輩子,知道嗎!」
這大實話一說,本來就不大的房間裏氣氛徒然沉了下來。
孫叔聽着了嘆了口氣。
那邊接水的張姨插了一句嘴,堅定道:「說的對。」
孫叔想了想,實話實說:「話是這麼個話,但我能幹啥去啊,家裏還有閨女上學呢,你姨上班賺不了兩個錢,不說了,不說了..」
陳最明白這裏面的苦,於是拍了拍孫叔的肩膀:「叔,你知道我的,有點小聰明。」
「有話說話,怎麼這麼能自誇呢...」
「我在大學創業了,簡單來說是配送業務,我想着你以後要是幹不了重活不要緊,但送點輕巧的東西應該沒啥問題吧?」
孫叔一聽懂了,剛要搖頭,陳最連忙道:「別着急拒絕,聽我說完。」
「錢這方面前期肯定沒你抗大包賺的多,但我下半學區要搞直營,配送上的確需要個信的過人的來做,而且最多半年,如果順利,您就能管個分片,等做起來了,我保證比扛大包只多不少。」
孫叔正要問的詳細的。
陳最又道:「我知道我現在全靠一張嘴叭叭沒啥用,這樣,等你能走了,你來找我,我帶你去我們那看看,到時候你就信了,你要不來找我,我就隔一個禮拜,來敲一次你家門。」
這話把拎着水壺正在澆花的張姨說的心裏一暖,嘴上卻是打趣:「黏上我家老孫了這是?」
陳最一點頭:「就黏上了,愛咋咋地。」
孫叔知道陳最是個啥樣孩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能點點頭:「行吧,那到時候再說。」
「別再說。」
「行。」
「行就妥了,那我走了,回家還沒上樓看我媽呢,先跑你這來了。」
孫叔擺擺手:「走吧,走吧,明天過節,記得買點好吃的給你媽。」
陳最站起身子,換上鞋,和張姨打了聲招呼就撤了。
屋子裏,張姨這邊剛想問這靠譜嗎?
敲門聲又響了,她回頭打開門,看到還是陳最,也看到了遞過來的一疊錢。
「整點補身子的給孫叔。」
張姨不接,陳最知道她可能死命也不會接,就直接扔在鞋架上,然後順手直接把門給合上了。
「咣」的一聲,面對這一幕,張姨只能:「這孩子...」然後就聽門外的腳步聲,噔噔噔的走遠了。
拿起鞋架上的錢,張姨回了身:「老孫啊...這還留錢了,一千呢,是不是得還回去啊。」
孫叔急了:「這小兔崽子,看不起我是不是。」
說着下意識的又要起身,但實在起不來,再一次齜牙咧嘴了起來。
張姨來到床頭,坐了下來:「不過該說不說,是個好孩子,就是嘴上說的事,又創業又配送啥的,我聽着咋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孫叔忍了忍腰上的疼:「錢你抽空給送上去,至於陳最說的事,像他說的,到時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姨想了想:「那倒也是。」
說完,夫妻倆陷入了沉默中。
貧賤夫妻百事哀,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的故事屢見不鮮。
孫叔的腰傷,基本可以說讓他們這個家庭的前景看起來黯淡無光。
但幸好,生活中常有撫慰人心的小事發生。
兩人沉默了沒一會兒,窗外天空上烏雲就被風吹走,陽光漸漸大了起來。
感覺有些晃眼,目光就齊齊看去,然後夫妻倆居然看到窗台上那盆養了一年的君子蘭在開花了。
它的葉子像綠色的寶劍,六片花瓣宛如蝴蝶翅膀,盛放的十分耀眼。
夫妻倆一笑轉過頭來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眸里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