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面容。
白衣如雪的僧人。
那張臉……與陳沙長得幾乎一摸一樣。
而後,這位僧人在陳沙的心靈中開口了,微笑道:
「不用擔心,你是你,我是我,我們都是獨立的存在,你不用擔心我們是同一個人……」
陳沙心震,剛才那一瞬間的確他腦中閃過了一些懷疑自身的想法。
卻沒想到。
居然在這位佛門覺者眼裏,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你真的已經不在世了?」
陳沙十分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白衣僧人說道:「你可以看作這些話,我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說出來的,然後化作了痕跡,留在了天地之間,在見到你的時候,正好被你再次聽到。」
陳沙聽到這個說法,更加匪夷所思:「這豈不是說,你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今天的我要說什麼,才能夠如此輕易地把我每一句話的下一句都準備,在很久之前說出來。」
白衣僧人笑道:「這並不難吧,畢竟你這一路走來,身邊不是也有一位能夠知曉未來的人嗎,那應該是一名女子。」
陳沙瞳孔微微一縮:「你也能夠逆知未來。」
白衣僧人道:「因與果,本身就代表着真相和本質,從因果之中看清楚過去未來,到我這個境界,並不難做到。」
陳沙接受了這一說法,畢竟是位『一』。
旋即,他就問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想必也知道世上還有其他人,也長着我們這樣的面容吧,他們最後為什麼都消失了,還有你,為什麼最後也消失了,你們都去了什麼地方?」
白衣僧人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在菩提樹下站定。
幾個呼吸之後,他才開口道:
「一直在求道的路上。」
陳沙皺眉,自己問了幾個問題,怎麼只有一個答案,而且似是而非,是這位沒有算到自己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還是不想告訴自己更多。
他仍舊堅持問道:
「他們都在哪,我父親陳參玄在哪?」
「在求道的路上。」
又是這個答案,而且白衣僧人的語氣明顯變得更加平靜淡然了。
「道?道在哪?你們求得道是一個道嗎?」
「道在過去,道也在未來。」
白衣僧人看着陳沙,說道:
「我們雖然都是獨立的存在,但你的存在很重要,我們的大道需要因你才得以彰顯,你需要記住一句話……」
「心不死,則道不生。」
說完這句話,白衣僧人在陳沙的心靈世界之中微微一笑,旋即化成了漫天花瓣,消散一空,同時陳沙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合道儀式。
……
陳沙睜眼。
龍華尊者看到陳沙的眼中流轉而過迷茫和不解,便知道陳沙已經見到過喬達摩覺者了,便問道:
「可相談甚歡?」
陳沙默默道:「一般。」
「哦?」龍華尊者好奇的問:「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陳沙嘆氣道:「未能解惑,反而增添了不少新的不解。」
說罷,站起了身來。
再抬頭看了一眼那金蟬,呼出一口氣道:「在下告辭了。」
龍華尊者雙手合十道:「我須彌山期待閣下早日證得無上正覺。」
陳沙笑了笑道:「無上正覺是什麼。」
龍華尊者微笑道:「無上正覺,乃登臨彼岸的佛智,在道門和神教當中,亦被稱之為大羅神仙。」
陳沙心中一震,看向了龍華尊者,道:「大羅神仙,你居然說我能證大羅神仙?」
雖然他內心確實有此野望,但卻也知道大羅神仙目前整個諸天萬界,也就是一十三位罷了,上古大荒八神,人道五大教主聖人。
上古八神乃是先天道神,先天大羅,後天五大教主聖人,哪一個則不是自己開闢出了心中大道的存在。
陳沙就算有野望如此,但如今卻也沒有半分底氣,覺得自己能夠也開闢出任何一個堪比道佛儒魔妖一般的道統。
龍華尊者道:「汝與喬達摩覺者一因一果,只需要解開你們之間的因果關係,或許就能證就那個境界。」
陳沙聽明白了,這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仍舊將自己看作是喬達摩的延續,覺得當年那位覺者差點便能繼承佛祖聖人的衣缽,成為佛教的二世佛,自己若是他的化身,自然也可以。
好在陳沙已經在那白衣僧人身上得到了一部分答案。
他們都是獨立的存在。
但這卻沒必要對這老僧多說什麼,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
說着,陳沙便走出了這婆娑世界,回身看向背後那菩提樹樹枝和樹葉,婆娑舞動。
隱隱約約間。
那隻金蟬似乎抬起了頭來,朝着陳沙看了一眼,旋即又伸出小足,抱住了一片菩提樹葉,啃食了起來。
「那就等你化形出世的那天,為師再來接你。」
陳沙離開了須彌山。
半日後,回到了道一山上。
「沒有接回金蟬?」宋鈺等人看着陳沙只有一個人回來。
陳沙搖頭道:「他有造化在那邊,現在不是接回來的時候。」
其他人見狀雖然失望,覺得道一山始終還差了一個人未回來,有一些遺憾,但知道陳沙一定也是做了一切努力。
接下來,一眾門人親人好好相聚了數日,分別敘說自己在地仙界的遭遇。
半個月後,王善告辭,要回玄壇山,那才是他的合道之地。
陳沙如同一個老父親一般,看着才回家沒多久的兒女們,再次背起行囊,走向屬於自己的天地。
目送着徒弟下山。
陳沙一個人站在山頂。
在思索着那白衣僧人在自己心靈之中留下的那句話和那個儀式。
這一站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後的一天。
忽地,陳沙心有所感,看向了一個方向,只見那是一處洞天,忽地虛空破碎,有一個身着紅色道袍的道人,從下界飛升而來,身上帶着三種神通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