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生命的盡頭

   但李海軍並不怪她。

    晚上，李海軍跟十三姨瘋狂了一把。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其實已經沒多少想法了。

    但李海軍是來告別的，他們之間始於這件事，就用這件事來作為收尾。

    如今的十三姨五十多，也快六十了。

    不再是那個搪瓷娃娃了，身材走形，滿臉的皺着。

    她一身中美好的年華，一半都浪費在他的身上了。

    十三姨：「要不我帶着念君跟你一起回去吧。」

    李海軍搖頭：「算了，你們母女就好好在這邊生活吧。」

    「你別怪女兒，她只是這麼多年見不到你幾次······」

    「我不怪她，因為對她來說，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李海軍在國外呆了幾天，就準備回去了。

    回去之前，三口人一起吃了頓最後的團圓飯。

    李念君也算是李海軍老來得子，雖然是個意外。

    但她也是李家人。

    李海軍給了十三姨不少古董，但最後一樣李海軍親自送給了自己的小女兒。

    「念君，這是慈禧的鳳冠，爸爸也沒什麼好給你留下的，這個就送給你了。」

    李海軍親自給小女兒，把鳳冠帶上。

    李念君雖然心裏怨恨這個父親，但看到老態龍鐘的李海軍，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在送別的時候，在機場裏，李海軍登記前。

    李念君還是喊了一聲『爸』······

    李海軍很欣慰，回頭沖她們笑了笑。

    心滿意足的踏上返程的飛機。

    回到四九城，李海軍召集孩子們。

    指着書房，後罩房。

    「裏面的古董，你們兄妹四個分了吧。」

    「爸，您這是怎麼了？」

    「這些可都是您的寶貝啊，平常我們碰一下都不讓。」

    李海軍笑道：「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你們自己分吧！」

    李雪兒：「不分。」

    「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不管是誰都不能碰。」

    「這些東西是爸爸給咱們留下的念想。」

    李海軍：「隨你們吧，你們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兒。」

    從這天以後，李海軍的身體每況愈下。

    直到有一天，李海軍不小心摔倒，被送進了急救室。

    「別哭。」

    「不就是摔斷了腿麼。」

    「上了年紀的人，骨頭都脆。」

    李海軍忍着痛，笑着安慰家人。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李海軍出院了。

    孩子們再忙也不能不管父親。

    李勝利：「晚上我跟勝楠回家住。」

    「我們能看着咱爸。」

    「白天，大姐，理兒妹妹，你們倆輪班去家裏照顧咱爸。」

    雪兒：「好，就這麼定了。」

    理兒：「錢是賺不完的，但爸爸就一個。」

    李海軍坐上了輪椅，每天都有家人陪伴。

    白天在院子裏曬太陽，喝茶。

    太陽落山，就回屋休息。

    「大姑娘啊。」

    「爸，您說。」

    「你怪沒怪過，爸爸把你們送到國外讀書？」

    「不怪，您送我們出國那幾年，是為了我們好。」

    李海軍笑眯眯的點頭。

    「那，你丁姨跟理兒妹妹呢？」

    李雪兒沉默了。

    李海軍拍了拍大女兒的手：「現在沒有其他人，你放心的說。」

    「爸，您要是說我沒怪過您，我說了您也不信。」

    「小的時候肯定怪過，但您做事從來不偏心，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更何況，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是一家人。」

    「我都五十多了，也能理解您，當時的狀況您要是不這麼做，咱們家就散了。」

    李海軍：「我跟你丁姨是註定的。」

    「當初我就想一心一意跟你媽過日子，但哪成想陰差陽錯出了後面的事情。」

    「可你說我不偏心，你是假的。」

    「家裏，爸爸最疼的還是你，理兒是懂事，就勝利跟勝楠爸爸沒少打他們。」

    「爸，起風了，我推您回去吧。」

    時光荏冉。

    年底了。

    李海軍近期胃口越來越差，人都瘦的快皮包骨了。

    家裏人急的不行，可是他吃不下去，靠着打營養針來彌補身體的虧空。

    家裏造氧機不停。

    可以說，李海軍現在全靠着錢來續命。

    「媳婦，秋楠，我感覺我快走了。」

    六丫頭：「別胡說。」

    丁秋楠：「我們都會陪着你。」

    李海軍：「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狀況我心裏清楚。」

    「我走了以後，你們倆要互相扶持。、」

    「千萬別太傷心，不然傷身體。」

    李海軍很想就這麼走了，沒痛苦的走。

    可是家裏人不許，硬是用錢把他的生命又延長了一年。

    2019年。

    新冠即將出現了。

    李海軍也終於來到了彌留之際。

    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李家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事情，圍繞在李海軍的床前。

    李海軍斷斷續續交代着：「我走了，就把送回鄉下埋葬。」

    「跟你爺爺挨着······」

    「別哭，讓我把話說完。」

    一眾人一個個捂着嘴，任眼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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