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驚華

一江風03


廷追查還要在此地殺人?

    然而換個角度想,正因他是萬軍主帥,在幽州軍中生殺予奪,取敵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余鳴縱然身份貴重,在他眼底只怕也不算什麼,可動機呢?

    宋懷瑾腦海里天人交戰,傅玦抬了抬手,林巍會意道「到殿下用藥之時了,此番我們在驛內逗留已久,至多再留三日,屆時無論你們查不查的出真相,我們都要啟程回京。」

    言畢,林巍推動輪椅帶傅玦離開了此處。

    宋懷瑾握緊了腰間刀柄,先前看傅玦命手下交出刀來,還當他是個好說話的性兒,可他卻差點忘記這位世子在外有怎樣的名號!

    祈然嘆了口氣道「宋少卿,這案子不簡單,三日之期恐怕不夠,不過你放心,案子查清之前我會留下幫忙,田公公着急可以讓他先走,辛將軍還要在年前趕回肅州軍中,令他一道走算了,至於世子,怕是留也留不住,若三日後未曾查清,也只能讓他離開。」

    辛原修聞言頷首,「我本想着多留一兩日也就查清楚了,可如今瞧着有些複雜,我是很想留下幫忙的,可實在是有公務在身,年前還要返回肅州,如今已有些趕不及了。」

    若真有急務,的確不得強留,宋懷瑾深吸口氣道「二位放心,若是排查過後二位無嫌疑,自然不會攔阻。」

    田萬春和辛原修滿意了,見此處無事,一行人也不想與余鳴的屍體為伴,很快告辭,他們一走,戚潯先忍不住問宋懷瑾,「大人,適才那位世子是?」

    「是臨江侯世子。」

    戚潯一怔,宋懷瑾自顧自說道「真沒想到會是他,他常年在幽州,我在京城為官幾年,也只遠遠見過他一面,今日差點未認出來,他的模樣與傳言差別極大,可心性卻是分毫不虛。」

    戚潯不解的望着他,他低聲道「這位臨江侯世子,是已故臨江侯傅韞的庶出獨子,十歲便跟着傅韞上了戰場,是個在死人堆長大的人物,三年前臨江侯戰死在幽州,他扶棺回京,守孝不足一月便又回了幽州,只因他不願幽州兵權落與旁人之手,所以連父親的孝都不顧了,這是何等無情的野心?」

    「西涼和我們是宿敵,每年北邊都要葬送數萬將士,他接管鎮北軍後屢獲大勝,有人說他曾以一己之力滅西涼萬軍,還有人說他修煉了北疆邪功,那邪功令他容顏大變,不似人形,鬼神皆懼,這三年他人雖未回京,可陛下給他的賞賜不知凡幾,此番回來養傷大抵要襲爵了。」

    戚潯莫名聽得心底發涼,很快頷首道「深藏若虛,虎行似病,越是溫文爾雅,越是城府萬鈞。」

    宋懷瑾輕嘖一聲,「正是此理,適才說只留三日,便是施與我們威壓,若我們心急辦壞了案子,得利之人只有兇手,而也只有兇手,才會想早日離開此地,他刀上的人血並無證明,掩藏身份之說雖有些道理,可仍不得對他放鬆警惕。」

    等派出去的蔣銘和王肅回來,夜幕已悄然而至。

    蔣銘是去排查驛差的,他回稟道「大人,整個芙蓉驛有驛丞一人,主簿兩人,記錄在冊的差吏十人,另有粗使雜役二十人,負責廚房做飯,照顧飲馬池、倉房等處,附近最近的是東邊的李家村和西北的蓮花村,平日裏驛站閒人不可入,唯獨每隔三天有人來送菜,驛內所用菜肉包括酒,都是從附近村子採買,臘八那日送酒菜的村民不曾來過。」

    「驛差和雜役們在臘八那日都有人證,整個芙蓉驛除了驛丞和兩位主簿,其他人都混住在西後院中,尋常一起做工,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這些驛差里,有京城人士,也有檀州人,雜役們有一半是李家村和蓮花村的人。」


    去盤問余鳴小廝的王肅道「余鳴的小廝也問過了,他跟了余鳴五年,是個對主子頗為忠心的,住進驛內並無任何怪事發生,余鳴和其他幾位大人也的確不熟,剛見面那日,彼此寒暄了半晌。」

    「臘月初七晚上,余鳴和祈大人他們一起在明華廳用了晚膳,還飲了酒,小廝離開之前,余鳴讓他第二日不必去伺候,那小廝便和其他人的隨從睡在西偏院,第二日小廝睡了個懶覺,到了午時覺得不放心,便去余鳴住處問安,那時門關着,他聽見余鳴讓他去歇着,他便謝了恩又走了,之後在偏院吃了半日酒,直到晚上出事。」

    宋懷瑾蹙眉,「你是說,他臘八並未看到余鳴,只是聽見余鳴說話?」

    王肅點頭,「不錯,不過他說他聽得清楚,那就是他老爺的聲音,只是聽着似乎還沒睡醒,有些沙啞,適才屬下還問了驛內下人,下人們說那天晚上幾位大人的確喝酒喝到了快子時,後來余鳴和劉太守回房路都走不穩,是驛差們送回去的。」

    宋懷瑾若有所思,「余鳴是被凍死,可這驛內這般多人,每日來來往往,余鳴能在何處被凍死?余鳴雖被分屍,可好歹也是個五尺高的人,總不可能揣在懷裏進出,屍體上可還有更多線索?」

    「死者手腳有被綁縛過的痕跡,除此之外,右肩和右側膝彎有淤傷——」

    小半個時辰前塗抹在屍體上的白醋已將所有淤傷都顯現了出來,戚潯接着道「死者可能受過襲擊,但並無多餘外傷,要麼是襲擊他的人擅武,很快將他制服,要麼,便是此人是他的熟人,他毫無防備下被拿住。」

    宋懷瑾搖了搖頭,「這幾個老狐狸皆是為官多年,哪怕從前見過四五次,眼下都要說只見過一兩次,早些將自己撇清了才好,他們從各州府來,如何能將他們生平查個清楚?田公公和辛將軍急着走,實在無法,便只能讓這二人先走。」

    言畢又嘆氣,「不可能半點異常也無,你們繼續派人查問,從余鳴入驛站開始問,任何可疑之處都不得放過——」

    王肅和蔣銘又領命而去,戚潯則開始檢查余鳴的衣物,他那身袍子沾滿了血污,除了幾道肢解處的裂口,也不見多餘破損,然而戚潯看着這衣裳,腦海中靈光一閃。

    「大人,大人有沒有覺得,余大人的死,有些像一種刑罰?」

    宋懷瑾正和劉義山說話,聞言轉身看她,「刑罰?」

    「腰斬之刑。」戚潯將他半截袍子舉起,「尤其腰腹這道傷口——」

    宋懷瑾揚眉,「你的意思是,兇手是在用刑罰懲罰余鳴?」

    戚潯搖了搖頭,總覺得還有何處不曾想透,她看向那把陌刀,「我在想,分屍的兇器雖然有些像陌刀,可也不一定是陌刀——」

    戚潯說完,拿着刀去了東廂,她要起地上的血冰凌,那架勢,仿佛想把所有血冰凌都颳走,宋懷瑾哭笑不得,「你這丫頭,忙了一整日了,先去歇着,明日再驗,我帶人出去查訪一圈,此處還是上鎖,不許任何人進來。」

    又吩咐劉義山,「給我們仵作姑娘安排個好住處,送些飯食。」

    戚潯的確飢腸轆轆,看着大片的血冰凌也並非一時半刻能起的完,便聽命起身收拾箱籠,很快,劉義山派了個名叫張迅的驛差送她。

    從余鳴住的廂房往北走,整個驛站都點亮了燈火,



一江風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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