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王美蘭、金小梅開瓶,楊玉鳳、徐春燕刷碗時,桌上的老太太和趙玲都沒動快,她倆有一搭、沒一搭地嘮着嗑。
所以,此時這張桌上就只有解孫氏還在吃呢。
等楊玉鳳和徐春燕回來,王美蘭伸手接過來兩個小碗,將其中一個放到了解孫氏碗旁。
「大姐,咱喝點兒這個。」王美蘭說着,拿起旁邊的啤酒瓶就開始給解孫氏倒酒。
而其他人,竟然也紛紛拿起了酒瓶。
東北女人別說啤酒了,散摟子也照樣能喝。只是平時家裏有好吃的、好喝的,她們都可着孩子和男人,少有展現罷了。
這時候,解孫氏正低頭吸熘粉條呢,那粉條一頭在她嘴裏,另一頭還在碗裏。
此時聽到王美蘭跟自己說話,解孫氏也沒辦法抬頭,只能挑眉挑眼看了一下,然後把置於碗邊的下巴一點,鼻子裏發出了「嗯」的一聲。
可沒想到的是,王美蘭雖然聽說過啤酒,但她沒喝過。不但她沒喝過,在場那些倒酒的女人也都沒喝過。
而讓她們感覺驚奇的是,這啤酒倒着、倒着忽然起沫了,等她們都已經收手不倒了,那啤酒沫還在鼓,並且很快就冒到了碗邊。
女人們一下子都有些慌亂,唯有解孫氏把嘴往旁邊一挪,吸了一口啤酒沫,然後抬頭跟王美蘭說:「慢點兒倒啊,別整太着急了。」
「啊!不能倒太急呀?」王美蘭恍然大悟,沖解孫氏笑道:「大姐,這酒是我今天上午買的,以前也沒喝過呀。」
「我喝過!」解孫氏脖子一揚,驕傲地道:「我擱家逢年過節都喝這個。」
「是嗎?」王美蘭雖然是問句,但其實是順着解孫氏的話應了一聲。
而解孫氏呢,跟着就道:「妹子,我家倆小子你都知道。我呢,還有倆閨女,完了我那二姑爺你也見過吧?」
「見過,見過!」王美蘭反應過來解孫氏說的是孫海柱,忙道:「那次我跟小梅上嶺南去,到你姑爺那供銷社買不少東西呢。」….
「對!」解孫氏點頭,道:「那是我二姑爺,我還有個大姑爺,擱蛟河火車站當副段長,專管貨運啥的。」
「啊」王美蘭也不知道這解孫氏咋提起自己姑爺了呢,她只能按照平時嘮嗑的習慣,順着解孫氏道:「那可挺好哈。」
「正經挺好呢。」解孫氏道:「我這兒子、兒媳婦、姑娘、姑爺都孝順我,有啥好吃的都給我往家整,我啥都見過,啥都吃過。」
「啊,呵呵。」王美蘭澹澹一笑,道:「那可真挺好。」
就在這時,坐在解孫氏另一側的老太太忽然喊道:「鍋開啦,解臣他媽,咱趕緊撈肉!」
「哎!」解孫氏聞言立馬轉頭,左手端起碗,右手拿快探進鍋里。
王美蘭:「」
其他人:「」
幾個人面面相覷,看着那張大嘴往裏吃的解孫氏,眾人覺得就她這吃相,可不像吃過、見過的,或許說像乞丐、難民有些過分,但自己這些人從來不這麼吃東西啊!
「來,咱吃肉!」王美蘭招呼道:「要不一會兒煮硬了。」
兩口肉下肚,王美蘭端起碗招呼大夥嘗嘗這啤酒,解孫氏也端碗喝了一大口。
「這酒不辣呀!」金小梅說了一句,楊玉鳳道:「今天王富不說嘛,女的也能喝。」
「那話讓他說的,高粱酒咱也能喝呀。」趙玲跟着來了一句,緊接着是徐春燕,道:「我樂意喝包米酒,喝完了抿抿嘴甜個絲兒的。」
好嘛,都喝出回甜來了。
老太太沒說話,而是笑呵地聽着這些人說話,她這把年紀也不好酒,跟着喝啤酒純是湊個熱鬧。
老太太很享受眼下的這種生活,但她可不圖吃喝,她是感覺自己有人惦記、有人在意。
此時此刻,老太太忽然覺得自己雖然沒兒沒女,但有趙軍、有王美蘭這些人,她就不覺得自己比解孫氏差。
想到此處,老太太轉頭看了一眼那張着嘴巴,把肉和酸菜往嘴裏送的解孫氏,不禁微微一笑。
忽然,徐春燕沖解孫氏開口道:「解娘,你剛才說你家大姑爺擱蛟河火車站?」
「唔!」嘴裏正嚼東西的解孫氏一點頭。
「咋的了,春燕?」金小梅問了一句,就聽徐春燕道:「我聽順子跟我念叨過,說咱林場每年還往蛟河火車站發木頭呢。」
「往那兒發乾啥呀?」楊玉鳳不懂就問。
作為車隊隊長夫人,徐春燕自然明白一些,當即解釋道:「說是發到那兒,直接裝火車運到深圳。」
「深圳是哪兒啊?」趙玲問道。
「那不知道。」徐春燕搖頭,道:「反正是南方。」
說到此處,徐春燕又看向解孫氏,笑道:「要不我解娘說啥都見過、吃過呢,火車站管貨運那南來北往的,啥好東西沒有啊?」
「可不是咋的。」王美蘭把嘴裏的土豆咽下,輕嘆口氣道:「人家小臣姐夫這麼厲害,咱還惦記給人家工作啥的呢。」
「嗯?」王美蘭此話一出,解孫氏立即咬斷了嘴邊的粉條,來不及咽下就含湖地問王美蘭,道:「他嬸子,你說什麼工作?」
「這不是嘛!」王美蘭笑着一擺手,道:「你家小臣看上那個我們山場技術員的閨女啦,我們就尋思他倆要真能成,小臣擱林場找工作,那不隨便挑嗎?」
「啥?」解孫氏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道:「山場技術員是幹啥的呀?」.
...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