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山壁之間,就此嗝屁。
我們背着一個人,跑得都是筋疲力盡,只能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往外狂奔,一路上互相鼓勵:「快!再堅持一會!等到平安出去了,我就嫁給你(娶你)!」
眼看就要出到外面的時候,那個厲鬼果然非常的不甘心,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文瑜的大腿,把她拉得摔跌在地。我跑在前面,聽到文瑜的叫喊,便轉回身來,正好見到那個厲鬼的影子籠罩在文瑜身上,看來是想要再一次把她抓走。
我背上背着人,手裏空空,沒有武器,刺刀在背人的時候就丟掉了。當此之時,我也顧不上舌尖的疼痛,再一次咬破舌尖,又是一口舌尖血噴在那鬼怪身上。童男的舌尖血再奏奇功,那個色中餓鬼厲叫一聲,放開了文瑜,飛一般往後退去。
我把文瑜拉起來,叫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放棄救人的打算!沒有人會怪你的!最多怪我不該把他們打暈!」
文瑜搖了搖頭,大聲道:「你打暈的人,我給你帶走,以免你內疚一生!別說了,快跑!」
我說:「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我們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顧不得雙腿的疲累和身體的重負。石頭仍然在頭頂上往下跌落,地皮仍然在顫抖,通道仍然在收縮……我們什麼都顧不上,只能是看着前頭隱約透出的天光,憑着一股求生的渴望,拼命地跑,跑,跑!
謝天謝地,我們總算在通道徹底合攏前逃了出去,衝到了外面。外面天色已經逐漸變黑,只剩下殘存的天光。在見到外面那滿山青翠景色的時候,我們都禁不住地雙腿發軟,不約而同地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氣不已。
而身後,那條通道,至此徹底合攏,就像是食人的怪獸合上了嘴巴。通道不復存在,能看見的只是一堆雜亂的紅壤。
我喘勻了氣之後,把背上的小陳放下,爬到文瑜身邊,幫着她把小李放下。這兩個年輕的士兵,就像睡着了一樣,渾然不知道剛才有多麼的兇險,差一點就出不來了。
文瑜翻過身來,仰面朝天喘了一陣氣,突然說道:「這不是黃桑嶺嗎?」
我坐起身來四下看了看,答道:「文大小姐料事如神言之有理,這裏的確是黃桑嶺。」
文瑜嘿了一聲:「就是你們村裏的青年男女……那個的黃桑嶺!真是……」
我仰躺在地,看着天空的橘紅色雲霞,說道:「既然這是天意,讓我們來到這裏,不如……不要辜負上天的好意?」
文瑜白了我一眼,突然滿臉通紅:「你……你……大門沒鎖好!」
我低頭一看,果然,之前破壞那個什麼陽極地泉之後,忘了把人生的大門給關上了。我趕緊關好大門,嘿嘿笑道:「天意,這也是天意啊!」
文瑜拍了我一巴掌:「天意你個大頭鬼!要真是天意的話,那也是讓你永遠跟在我身後,永遠不對我發脾氣,永遠不拂逆我的意思,永遠不讓我丟臉。這些,你能做到嗎?」
我咳嗽道:「文大小姐有令,再怎麼樣拼了老命也得做到啊!」
文瑜聽我答應得那麼爽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骨氣!」
※※※
(尾聲)
我們當然沒有在黃桑嶺做出什麼事來,歇好了以後,我們就在附近找了塊平整的空地,燒了一堆火,用來向他們發送訊號。
留在地面上的人都察覺到了地皮的劇烈震動,都以為是發生了地震,都遠遠逃開了。等到發現不是地震之後,他們就回頭組織人手來尋找我們,直接就看見了我們生起的火堆,找到了我們,把我們接應了回去。
小李和小陳都只是被我打暈,不久以後就甦醒了。當晚我們一起跟帶隊領導說明了整個事情經過,只是隱瞞了陽極地泉以及我毀壞地泉的事情,只說是突然間地震。領導聽得連連搖頭,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那些都沒所謂了。總之,不死心的領導組織起了挖掘隊,從我們逃出去的方位開挖,想親眼看一看裏面的情形,這樣也好跟他的上級有個交代。
功夫不負苦心人,挖掘隊廢了老大功夫之後,真的挖到了那個古墓遺址,不過已經毀壞得不成模樣,基本都壞掉了。也就是那具棺材還算完好,領導如獲至寶,把它小心翼翼地裝上了車。
殘破的墓穴里,他們還找到了那個大殭屍和一具殘破的屍體。由於提供生氣的陽極地泉已經毀掉,它們兩個都已經開始腐爛,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堆腐臭無比的爛肉,最後化成了一攤污水,只剩下化不掉的骷髏。
但那也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了。我和文瑜組織着一眾老戰友以及彼得,規劃建造了一座新宅子和一間規模湊合的工作車間,投資做起了竹編工藝品之類的生產,不再冒險。而隨着時代的變遷,村里終於通起了電,加工廠也逐漸改革變化,從最開始的竹編工藝品做到了包括鄉村特產食品小吃之類的加工廠,銷量還很不錯。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小小地說一點題外話,我那個遠方親戚,就是因為跟阿蓮在黃桑嶺上打野炮而出事昏迷的那個人,在不久之後,也就甦醒了過來,恢復了健康。毫無疑問的,他真的是受了那個厲鬼纏身的問題。現在厲鬼都化成一灘水了,他自然也就沒事了。
回想這一輩子,我總是在感慨,若不是當初參了軍,若不是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若不是正好去看望老孔的路上遇見了文大小姐……這一生,或許很無趣吧!
(全文完。謝謝各位讀者朋友的點擊和訂閱。非常抱歉由於之前的時間關係,沒有能按時完結。對不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