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忘卻這十多年來陰魂不散的噩夢。形骸將這一時刻視作逃避,他醒着的時候,依然畏懼着夢中的怪物,似乎它會突然跳出來,將形骸吞沒一樣。
他們都叫我形骸,那我就是形骸吧。在夢中,我的形體在海中被溶解,在夢醒的世界,我要珍惜我的形骸。
燒燒灼灼天地熱,渾渾濁濁俗世河,魂魄行海陰陽世,放浪形骸逍遙歌。
這歌訣是放浪形骸歌嗎?
形骸沒有答案,但卻隱約見到自己魂魄中那明亮的火焰,火焰幽幽的燃燒,隨着歌訣搖曳,每一次都保護形骸從噩夢中返回。
身後那些同門子弟又在大笑,木格結結巴巴、嗚嗚呀呀的念了幾句經,又在模仿形骸如今舉動。
讓他們去笑,這群無知之輩。形骸不指望覺醒,不指望龍火功有所進展,形骸只求片刻平靜。
又有一少女問道:「木哥哥,你在念什麼啊?」
木格大笑道:「形骸在念什麼,我就在念什麼。」
少女也笑了起來,道:「怎麼聽起來蠢蠢的,像是白痴一般。」
木格道:「你在說我是白痴?好哇,你這丫頭,快讓我親親你,不然我可不依。」
少女嘻嘻一笑,真與木格親了親,眾孩童大聲起鬨,怪叫連連。李金光扭頭遠望,視而不見。
那少女又道:「木哥哥,我可不是在說你啦。」
木格喜道:「那你是在說形骸了?此人可是你將來的相公。」
少女惱道:「你胡說什麼呀,那是父母亂定的,做不得數!」
眾孩童齊聲道:「可不是嗎?這可是一朵鮮花插在骷髏頭裏了。」語氣竟極為憤憤不平。
形骸知道說話的人是息香,心頭只覺荒謬,暗暗苦笑。在五歲時,息香的父母抱着她到形骸家中作客,形骸父母在朝中官職不低,孟家更是權勢非凡,息香家有意攀親,而息香又長得可愛,兩人便定了娃娃親,約定十六歲婚娶。
如今息香卻顯然對此約定深惡痛絕。她在別院眾少女中姿色最美,深受木格喜愛,她也對木格頗為親密,常常與木格一搭一檔,說出羞辱形骸的話來。
形骸想:「我未婚的妻子,或許正是因為你,木格才對我加倍惡毒。紅顏雖未必是禍水,但嫉恨總是害人的毒藥。「